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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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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彦安神情大变,赶忙帮萧济嵐把书本闭上,慌忙道:「我爸回来了。赶快把东西收拾好回家吧,拜託。」不明就里的萧济嵐望着仓皇的小学弟,立即听顺于他,将餐桌上的东西快速收集。内门开啟,塑胶袋窸窸窣窣的声响先穿入耳中,但这声响随即暂停。一名带着眼镜,中等身材,面目斯文的中年男人,带着一大塑胶袋的啤酒在门前停下。看见屋内灯光明亮,一名陌生的高大男孩在餐桌旁站起,男子在那一瞬间有些困惑,似乎以为自己入错了门。再见着凌彦安时,那困惑的神色平缓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冰冷脸庞,和凌厉的眼神,紧紧瞪着自己儿子,如同凌彦安做了错事般。「爸爸我朋友来我们家一起念书。不过他现在就要回家了。」凌彦安怯懦地说道,悄悄推了萧济嵐一把。高大的男孩收到指令,礼貌地和男人鞠了躬,说:「伯父您好,我们念书告一段落,我现在就要回家了。对不起打扰了,再见。」男人很显然不太在乎,在萧济嵐说到一半时,他已举步走至客厅,如从前一般,重重地放下了充满啤酒的塑胶袋。摔入沙发后,他开了罐啤酒,开起电视,转至静音,毫无温度的嗓音响起:「小安,去给我买下酒菜。」凌彦安再次推了推身旁的学长,悄声说:「快走!」萧济嵐随即穿上鞋子,迈出门外。捲发少年缓缓走至沙发旁,嗓音极为软弱地说:「爸爸,我没钱买下酒菜」鼻里哼了一声,男子鄙夷道:「没钱?没钱怎么把灯泡都换了,还请同学来家里念书?你每次跟我要钱都是把它花在跟同学吃喝玩乐?」「没有!我没有!家里的费用都是我–」凌彦安有些惊慌地辩解道。一个锋锐的眼神瞥向凌彦安,他顿时不敢将嘴里的话完全说毕。「你?你在付?好伟大啊。是谁上次装得可怜兮兮找我要钱?」男子毫不留情地问道。几秒鐘后,凌彦安才吐出:「我」「去给我买点下酒菜。」男子再次下了指令,语气冰冷,充满威严。安静地进了房间,凌彦安拿出了他自己做的生日贺卡和一个小盒子,放在摆满了啤酒的茶几上,转身将鞋穿上,出了家门。拖着沉重的脚步出门,凌彦安并未料到学长会在门外等着。当下的他,有些慌神,但也没多久,凌彦安便沉静了下来。他们出了公寓,走入巷里,凌彦安才再木然地开口:「你都听见了?」高大的男孩不语,默认。凌彦安在心中叹了口气,和一个人越靠近,便等于在那人面前会无可避免地透露自己的一切。如洋葱一般,一层一层地被扒开,想藏也藏不了,想躲也躲不掉。虽说他不介意在学长面前坦诚,但这种厚顏无耻的乞讨举动,是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最后一丝尊严。他确实大意了。爸爸不常回家,不代表完全不会回家。这下好了,以后他还能够成功地和爸爸讨到生活费吗?「学长你们家司机在巷口等着吧?我送你到巷口,今天真对不起,原本要念的书被搞砸了。」凌彦安沮丧说道,搔了搔捲发。

「我陪你一起去买下酒菜吧,帮你爸买完了送你回去我再离开。」萧济嵐对于自己出现在小学弟家而引起他父亲反感是愧疚的。看来,凌彦安还有许多他不了解的地方。虽是轻笑了声,但凌彦安神态充满了苦涩,说:「我爸才不是叫我去买下酒菜那只是个术语,意思是要我滚出去。」萧济嵐有些不解,双眼充满疑惑地直勾着他。「这也是我之后一点一点摸索出来的。他只是不想要他在那个家的时候,我也同时在家。」凌彦安面无表情地回答了他眸中的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萧济嵐低喃道,尝试搞懂凌彦安父亲这态度的原因。凌彦安耸了耸肩。在以前,他为那行为思考过无数个夜晚,也问过父亲无数遍。但现在他不在乎了,因为就算再怎么在乎,父亲未曾答覆他过,行为也未曾有所改变。「我爸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和我妈离婚后,原先还会天天回家。但后来,他渐渐对我不理不睬。一直到我十一岁那年的圣诞节前,他整个人好像消失了一样,一直没回家。我去了他工作的学校找了他好几次,每次他都说他忙,没办法见我,叫我等他回家。」凌彦安平淡地说道。眉头深锁,萧济嵐只对凌彦安的遭遇感到气愤。「我以为自己只要乖乖地每天去上课,回家等我爸,他很快就会把事情忙完回家了。后来,家里原本储藏的东西都被吃光后,水啊,电啊,瓦斯啊,通通一个接一个被停掉,我才开始慌了。等到那时已经开始放寒假,我找到学校后,警卫也没办法帮我找到我爸。」凌彦安接着说。那段时间,真是他一生中最痛苦的时光。隔壁何叔叔待学校一放寒假便带了全家回老家过年,他求助无门。转而向其他邻居求援,他便有一餐没一餐地度日。但没多久,邻居们也开始避他而远之。飢饿如他,也只能去公共饮水机喝水充飢。夜晚,又冷又饿的他,将被子盖于身上,在黑暗中等待白日归来。等到过年后,各个商家一一开始营业,他孤注一掷地找去了母亲常带他去的菜市场碰碰运气找东西吃,所幸遇见了母亲从前经常光顾的李伯伯菜摊。好心的李伯伯见他有气无力,又脏又臭,隐约知道发生何事后,赶忙买了东西给他吃,即时救了他一条小命。待何叔叔全家归来,上门送了家乡土產,也才知道凌彦安家里的状况比想像中还要不堪。二话不说,何家帮他付清了欠积已久的水电费用,他这才能再次好好地洗个热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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