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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云雁的信(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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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一旦开始偏离,就像断线的风箏,不论怎么努力拉扯,都无法再控制分毫。所有相机之中,「剧本」显然是最有利用价值的能力,得到「剧本」的l贪心了起来,把心思动到了其他人的底片上。儘管l没有提过,但我觉得他抱持着某种理想,很难形容,大概是一种对自我价值的追求,在这个追求中,道德常理,乃至于别人与自己的性命都变得渺小,无关紧要。这让他变得令人害怕。说实话,我并不为慕咏愿的死感到悲伤,有一剎那还觉得这个结果挺好的,可计画着抢夺其他持有者的l已经渐渐超出了做为人的底线,再不阻止的话,必成大患。我想l还是把我当伙伴的,又或是我根本够不成威胁,所以向我透露了这个抢夺的计画,也没有先对近在身旁的我下手——而事实证明答案是后者,因为在我试图劝阻他的一次谈话中,他用「剧本」拍了我。我还没决定好用什么方法,但你将会在这个六月的最后一天死去——当他笑着挥了挥手里的照片预告着我的死期,我很震惊,可并不慌乱,随之而来的只有心痛。都到了危及性命的关头,我第一时间不是担心,而是无可救药地,为不被眼前的男人当回事感到痛苦。那天他把我的底片拿走了,只剩下原本就在相机里的寥寥几张。我当然可以用自己的能力摆脱他的约束,但他同样也能在那之后重新为我拍一张照,这衍然变成了一场毫无胜算的消耗战,或许他也是想利用这点把我的能力消磨殆尽,向来注重结果也注重过程的他,这样对目标游刃有馀的折磨是一种美学。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我对l的个人理解。而我本来就没有想过挣扎,看着这样的他令我心如死灰,还不如就这么死了算了。慕咏愿死后一个月,也就是我们相遇的前几天,察觉事有蹊俏的尹若阳回国了。得到消息我立刻联络了他,一方面想知道当年伯父死去的真相,另一方面,我还是下意识地把他当作了持有者间的大哥,即使对他仍抱有未解的心结,我依然无法讨厌并且信赖他,只有他出面才能够阻止l,我如此深信,因为他一直都很聪明,机智,必要时比任何人都果断,是个率性与沉着,温柔和狠戾全部放在一起也不令人衝突的男人。可那天——其实也就是我正写着信给你的这天,我们在顶楼进行了一场并不愉快的对话,如果他愿意告诉我当年的真相,就算那烂得跟坨屎一样,我都会把l的事情全盘告诉他,心甘情愿。但他并没有,面对我的问题他只是沉默,接着把话题导向了他想知道的,l的情报。那瞬间我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不值,也在那一刻,我真正的感受到自己对他的怨恨,反正我也活不久了,不如所有人都跟着陪葬吧——这样负面的情绪直上心头,我站在墙头对他冷嘲热讽,抱着足以致命的秘密纵身一跃。而他及时抓住了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如此大声的叫喊,可当下的我只想以死报復,不论他说什么我都觉得是废话,甚至为那张脸蛋难得的慌乱感到特别愉悦,我看着自己逐渐下滑,像是也把他一同拉进深渊地一点一点地下滑,而就在他作势要放弃我的时候你出现了,对着我们一阵痛骂,而我就在你的干涉下活下来了。在多年后的现在偶然与你相见,你被保留的姓氏和那张与沐暮神似的脸蛋,简直兑现了我当年的猜想,看到你的时候我很惊讶,被社工带走之后从来没有听闻过你的消息,你的存在被安排得妥妥当当,低调得宛若消失般被人遗忘。可疑的是,你居然不记得尹若阳了。当年社工一直没能强行带走你,在尹若阳进去之后就顺利地解决了,我理所当然地认为你们之间肯定有着深刻的羈绊——可你面对他,就像对待初次见面的陌生人。既模糊却又彷彿能看见什么轮廓,所以我邀请你到屋里,试探他的反应,刻意在你面前使用了相机,试探你的反应,得到的答案很有趣,我觉得尹若阳并不希望你与这一切有所接触,而你虽不免讶然,却不像是第一次接触有着特殊能力的相机。是的,当我再次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所有的行动,所有的神情表达都是算计。虽然我还是搞不清楚尹若阳到底在盘算什么,可我不想就让他这么轻松地,掌握并隐瞒着一切,所以我把相机交给了你,因为你的失忆肯定跟能力有关,那仅存的一张,儘管当下并未点明,可我私心希望你能用在自己身上,我有股预感,没有什么是比你重拾记忆或身陷危机还令他更害怕的,所以我自私地把你牵扯了进来,一来不希望你跟我一样失去知道真相的权利,更多的是,这是我对他的报復。

而我把这一切包装成了游戏,因为我既无法支持l,也无法帮助令我对这个世界更加失望的尹若阳,对不起,我就是如此幼稚,自私又丑陋的人。最后,我想谈一谈《云烟》这部作品。里面的主角是我,也是伯父,当初在决定题材时他告诉我想写一个真实的故事,不迎合时下观眾想看的情节,就是纯粹地写,写一个活生生的人。后来他将我们两个人的经歷融在了一块,一个年轻的演员和一颗在孤寂中老去的心,这是他第一次用小说体创作剧本,也是第一次让我参与写作过程,只可惜,在完成之前他就出了车祸,《云烟》停在了途中,没有结局。现在看到的结局,是我写的。这部作品不论对我还是对伯父而言都意义重大,在一个又一个无眠的夜里,我反覆思索,最后揣摩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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