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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薄情 第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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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裂在意料之中,顾兰娘还在发育期,平时估计又不锻炼,骨头脆了点,这才一崴就裂。

她道:“叫你家下人来,先背你上去,然后坐轿子,一步都不能再走了。”

顾兰娘花容失色:“这般严重?”

“是。”程丹若干脆利落,从箱子中翻找出两个薄竹片和一卷白棉布条,“我要把你的腿绑起来,好让伤口不受碰撞,略有些疼,你忍忍。”

顾兰娘无措地抬头,征求表哥的意见。

他道:“你二人且在此处,我去通知姨母。”这才转身离开。

二女独处,气氛微妙。

顾兰娘绞着袖子,眸光闪动,心底不知盘桓过几个念头:“此处风大,你怎在这儿赏景?”

“山上清静些。”程丹若给她缠甲板,语调如常。

顾兰娘继续试探:“不知是什么时候……”

“才到。”

拳拳落空,她心里焦急,大胆出招:“你必是要笑话我的。”

笑话什么却没说。

程丹若抬手,佯装奇怪地反问:“昨夜下过小雨,山上滑,跌跤实属常事,为何要笑话你?”

顾兰娘放心了,旋即却升起无限惆怅。

像她这样的姑娘,一辈子估计只大胆一次,然而,终究错付。

两人无言片刻,突然听见一少年声:“阿姊?你无事吧?”上头探出一个脑袋,却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公子。

顾兰娘道:“我跌了一跤,你且去叫人来。”

“表哥已经去了。”顾小公子觑着程丹若,用眼神询问。

“这是陈副使府上的程小姐,据说自幼习得医术。”顾兰娘恢复镇定,“她听见我呼救,特来替我看伤。”

花花轿子人抬人,程丹若的医术从不显露于外,顾家姐妹虽有听说,却从未当回事。但眼下,顾兰娘这么一说,不止圆了场面,又卖了个好。

只要程丹若不傻,接了她的好意,也知道该怎么说。

“程小姐有礼。”顾小公子家教甚好,眼底虽不以为然,口气却真挚,“我阿姊可还好?”

程丹若固定好伤口,道:“骨头裂了,须好好养。城中有位金老大夫,住东门大街,治疗跌打损伤最是老道,府上不若请了他来,细细调养。”

其实不必她说,顾家也不会轻信她的医术,必是要找人再看过。如此听闻,自然应下。

约过了一炷香,顾家的仆妇抬着竹轿匆忙赶来,前面带路的竟然还是那个浅红道袍的公子。

“在那儿。”他言简意赅,指挥仆妇下去救人。

只见两名粗壮的妇人爬下山坡,一人背起顾兰娘,一人扶住她的背:“姑娘且仔细。”两人稳当地抬起她,将人慢慢背了上去。

顾兰娘心惊胆战,好不容易回到上头,不由松了口气,歪歪扭扭地福身:“多谢表哥援手。”

“不必,姨母在等你。”那公子不与她多说,对顾小公子道,“小心护送。”

“多谢表哥。”顾小公子似模似样地作揖,赶忙扶着顾兰娘上轿,“五姐小心脚下,翠儿扶稳了。”

丫鬟应声,小心翼翼地扶着顾兰娘坐上竹轿。

两个女轿夫训练有素,稳稳抬起小巧的竹轿子,一点颠簸也没有,将人一路送下山。

一行人远去,那公子正要下山,忽觉不对,驻足回首。

程丹若正扳住突出的岩石,努力攀爬。她个头不高,背着偌大的药箱,双臂抵住地面,借力往上撑。

老实说,坡不陡,只是裙子太长,有点难爬。

程丹若不舍得弄坏新衣裳,束手束脚,这才吃力起来。

正在这时,眼前突然多出一只袖子。

是的,袖子,道袍宽大,袖长足以遮住指尖还有余。对方将衣袖抖落,只给她一角衣袖,示意她借力上来。

但程丹若犹豫了。

这件道袍委实做得精美,看料子便知是妆花绫,富贵人家才用得起,色泽柔软光彩,犹如艺术品。

出于对艺术品的珍爱,她迟疑了下:“我手脏了。”

他微顿,勉为其难:“无妨。”

“多谢。”程丹若握住他的手,借力蹬足,膝盖在石头上磕住,终于上来了。

但同时,脚边传来一声“呲啦”的撕裂声。

新裙子……被草木勾花了。

她忍不住吸气,古代的料子就是这样,不耐洗更不耐磨,随随便便就会多出几道口子,都不知道哪里蹭的。

幸好棉布不贵,撕的口子,回去补一补也就罢了。

掸掸尘土,拍拍手,胳膊上蹭到碎石,割出两道血口子。她打开药箱,取出清水冲洗,这种小伤口不必包扎,任由它去。

做完一抬头,人还在,表情有些奇异。

程丹若不由蹙眉:“公子有话说?”

“你……”他抿住嘴角,忍住不悦,“当慎言。”

程丹若立即道:“我的医术虽然不高明,但骨头裂没裂还是有几分准的,并未夸大病情。”

他又是一顿,似乎完全没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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