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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薄情 第26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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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磕磕巴巴地说:“您、您说什么呢?咱们是一家人?,都是程家……”

“到大郎这辈,也该出五服了。”程丹若冷冷道,“大堂兄,你是不是觉得沾亲带故的,我就该对你们客客气气、掏心掏肺?”

程平嗫嚅道:“咱们是一家人?,打折骨头?连着筋啊。”

“堂兄忘了,我可没忘。当年回老家,寒冬腊月的,堂伯母要我去河边挑水,水桶太重?,我一时手滑,差点掉进冰窟窿里。还有,嫌我是个丫头?,不让我上桌吃饭,只给我碗米糠,你们家吃的却?是粗面馒头?。”

她一件件数,“我吃吐了,祖母骂我,堂伯母没少煽风点火,说我娇贵,大雪天的我在?外头?吹冷风罚站,大堂兄你和其他兄弟,还朝我身?上砸雪球,我病了场,差点就死了,你当我忘记了?”

程平傻眼。

他根本?不记得这件事?了。

立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大堂嫂和二堂嫂,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脸上看到惊恐。

程丹若还在?说:“你还有个妹子吧?她抢我的钗子,把我的脸抓出几道血痕,你当我忘了?我不找你们算账,拿钱买田,给你们盖大屋,已经仁至义尽,你再得寸进尺,在?我面前讨三幺四的……”

她短促地笑了一声,说:“你尽管试试看。”

程平浑身?冒冷汗,身?上的棉布衣裳都被汗浸透,像是水里捞出来似的:“姑奶奶饶命,以前我不懂事?,多?有得罪……”

“还敢不敢了?”她喝问。

程平吓破了胆,磕头?如捣蒜:“不敢了、不敢了。”

他是真的不敢了。

尽孝心

程平彻底老实了。

他不过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 骤然发达,免不了有点发飘, 想扬眉吐气, 想成为从前高高在上的“老爷们”。

但程丹若一通发作,他忽然发现,自己以为的“靠山”, 其实与他毫无感情, 血缘已淡,甚至曾经有龃龉, 膨胀的信心便倏地漏气, 再?也?无法支撑脊梁。

次日, 上梁酒。

小河村的乡亲们都?来了, 家家户户借出桌椅条凳, 帮手?的妇女们在灶台忙活,端出一道道重油重盐的大菜。

大人们狼吞虎咽,小孩子双手?并用, 吃得?衣襟上全是菜汁。

程丹若没有过多?露面, 只在最开始说了两句场面话,就骑马去看坟地了。

风水先生云里雾里地扯了一些, 大意是:这是风水宝地,总有贵人提携,能荫蔽子孙后代, 将来造化不小。

程丹若看不懂,但见风景秀丽,确实挺好?的, 便点头首肯。

傍晚,谢玄英来了。

彼时晚霞漫天, 知府的仪仗缓缓停下,引得?小河村的乡人们纷纷驻足,好?奇地观望,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跪迎。

但谢玄英没有体?察民情的意思,直接到程家门口下车。

熟悉的死寂。

他目不斜视进门,问明程丹若在屋中,便径直进去。

良久,外?头才传来喋喋不休的声?音。

“那是知府大人?”

“我的老天爷……”

“刚才我们是不是该跪下?”

“知府大人不会?治我们的罪吧?”

吵吵闹闹,屋里都?听得?一清二楚。

“上午耽搁了会?儿,来迟了。”谢玄英握住她的手?,“事情都?顺利吗?”

程丹若把程康的八卦分享给他。

谢玄英大皱眉头:“如此嫌贫爱富……”

念在是她的族人,忍了不说。

程丹若却没有顾忌,不好?和丫鬟们说亲人的不是,同他却无所谓:“这还不算自己发迹呢,就要?休妻再?娶,无耻又无义?。”

又道,“贺家五个姑娘都?能立住,是门好?亲戚。”

谢玄英赞同:“是仁义?之家。”

把五个女儿拉扯大,没有送掉溺死,还能保住几亩田产,贺家夫妻不止仁义?,还有不俗的智慧和勇气。

“可惜大堂嫂家里没人了,她是当童养媳被?卖来的。”程丹若说,“她压不住大堂兄,你明天再?吓唬他一下,他就该老实了。”

“好?。”谢玄英颔首,替她发愁,“你家里没有顶事的人啊,对了,不是还有一个三房的?”

程丹若面无表情:“我问过大堂兄了,传闻是做了逃兵,后面再?也?没见过。”

谢玄英:“……”

“就当他没了吧。”她说,“各人有各人的造化。”

他回忆道:“我记得?你提起过外?祖家,那边如何了?”

程丹若迟疑一刹,道:“我外?祖父家就三兄妹,大舅舅很早就没了,只留了个表兄,小舅舅那年也?已经没了,原也?就剩下外?祖母,恐怕……”

他叹息一声?,握住她的手?心。

程丹若也?心情沉重:“这就是战争啊。”

所谓“家破人亡”,不是没了爹妈至亲,只能看叔伯脸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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