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薄情 第371(1 / 2)
他一直在她身边,所以,这?次也很快睡着?了。
黔路难
次晨, 程丹若记挂着袭击的事,早早苏醒。
外面光微微亮, 很?安静, 偶尔能听到护卫的足音。
枕边的谢玄英好像刚躺下,睡眠浅浅,手拢在她胸前, 腿压着她的。这姿势不好起身, 她便躺着没动,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贵州的情形。
眼下的贵州, 完全属于?大夏的势力, 其实只有?一条路线:东起铜仁, 穿过贵阳、安顺, 终结于?普安的驿道。
虽然?水东水西也有?若干驿站, 可?荒废已久,掌控力大为不足。
这条东北—西南的路线,比较均匀地将贵州一分为二, 北面以水东、水西的彝族为主, 南面就是苗、侗、布依、瑶等少数民族。
在这条线的周边,大夏建了多个卫所, 也是凭借这硬生生开辟出来的一条线,才能挟制云贵,平定西南之地。
而这次叛乱的主力军, 白山与黑水两?大土司,便位于?贵州西南,与云南接壤, 大概在永宁普安一带。
换言之,这条贵州之线的尽头。
他们的臣服, 一度使得大夏对云南的掌控力大幅度上升,同理?,他们叛乱,也就阻断了朝廷对西南的生命线。
所以,大夏无论如何都要?平定叛乱,重新凿通贵州的一线驿道。
而在铜仁到贵州的这段路线上,有?一段“苗疆边墙”,历经几十年?修筑,由?多个寨堡和哨所组成,将不服从朝廷的苗民隔绝。
这部分苗民,也被称为“生苗”,他们鲜少与汉地交流,不会汉语,不入贵州的户籍,与世隔绝。
相?对应的便是接受朝廷敕封,和大夏来往频繁的熟苗了。
不知道昨晚是什?么情况。
程丹若默默思索着,天色渐渐亮了。
谢玄英短暂地熟睡了片刻,在晨曦中迅速清醒:“丹娘?”
“你醒了?”她梳理?睡乱的头发,“起吧。”
两?人草草梳洗,喝碗风炉上煮好的奶茶垫饥,一同到外头询问结果?。
李伯武已经撬开了他们的嘴,一五一十道:“这伙不是生苗,是山里的强盗。”
谢玄英拧眉:“强盗?”
“对,有?蛮人也有?汉人,其中不乏逃亡的囚犯,平日就躲在山里,不事生产,以劫掠为生。”李伯武道,“据他们说,自?己是听信了消息,以为有?官眷去贵州,准备劫一笔财货,没想到我们人这么多。”
谢玄英保持怀疑:“都这么说?”
“大部分都是这么认为的,只有?一个人说,给他们传递消息的人骗了他们。”李伯武道,“那人昨晚就跑了,没抓到。”
谢玄英思索片时?,道:“去问问冯公子那边,看看他有?什?么吩咐,没有?就把人处理?了,别耽误行程。”
“是。”
不一会儿,李伯武回来转达冯四的话:“冯公子的意思也是杀了干净,再把人吊树上震慑一二。”
谢玄英瞄了眼程丹若。
她问:“非杀不可??”
他答:“强盗土匪作恶多端,死不足惜。”
“最好不要?见血。”程丹若道,“血液会吸引蚊虫,麻烦。”
谢玄英道:“听你的,绞死。”
李伯武抱拳听命。
众人开始收拾行李。
营帐收好,行李装上马车,准备出发时?,昨晚袭击的强盗们,就变成了吊在树下的尸体。
面目狰狞,舌头吐出,像恐怖电影里的假人。
“啊!”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
丫鬟们都被吓到了。
幸亏张氏稳得住,呵斥她们:“叫什?么叫,没见过死人?”她发作一通,面色苍白地上了马车。
唯有?程丹若,刻意地无视了那些?人影。
她不怕死人,却怕这样的场景。
野蛮、原始、血腥,离文明太远的东西,都令她不自?觉地恐惧。
“丹娘?”谢玄英握住她的手。
“我没事。”她深吸口气,转移话题,“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定西伯下狱,他们就叛乱了?是他精于?作战,还是彼此有?所勾连?”
谢玄英配合得不再追问,向她分析:“皆有?之。定西伯家三代经营,对黔地了解颇深,且提督军务,可?直接调动云、贵、川三地之兵,出兵神速,能立即镇压叛乱者,若他不在,苗民叛乱,流窜三省,三地难免互相?推诿,反倒误了战机,最后?不了了知。”
顿了顿,又道,“定西伯家与当地土司来往密切,老?定西伯的侧室,其实是水西土司的女儿,又让一个女儿嫁到了水东,背靠这两?大宣慰使,其余土司自?然?多有?忌惮。”
程丹若奇怪:“假如是这样,不该是利益一致的水东、水西叛乱吗?怎么变成了白山、黑水两?寨?”
谢玄英抿住唇角。
“可?能是因为赋税。”他说,“贵州的税收源于?编入户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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