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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薄情 第43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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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下发了避瘴丸,军队上下对瘴气的?恐惧就没那么大了,而逐渐习惯在山间行走含着药丸,众人也就自?然保持了安静。

井然有序的?静谧让人镇定。

今时今日,在这样一个不适合行军的?夜里,这支军队体现出了远超平均水准的?素质。

他?们以最小的?动静,潜伏进了夜色。

月上山岗。

谢玄英拨开阻挡视线的?树枝,眺望下方的?驿道。

大约半个时辰后,他?看见了远远的?火点?。

很细微的?光芒,不是熟悉的?暖黄色,反而惨白幽蓝,在山林中很容易被误认为是鬼火,抑或——阴兵过境。

但谢玄英毫无惧色,甚至没有太多惊奇。

火把里应该加了一些特殊的?粉末,就好像焰火,总能出现缤纷的?色彩。

比起这个,对方出现在这里,更?令他?振奋。

看来,他?们对永宁的?袭击已经结束了,冒险走驿道,是想在天亮前赶回普安,不惜暴露自?己的?行踪,为了避免被己方追击,想出了这么个冒充阴兵鬼火的?把戏。

很聪明?,很大胆。

“准备。”谢玄英言简意赅地?下令,“放箭。”

箭矢划破夜空,隐蔽地?飞向了鬼火带领的?队伍。

黑劳几乎在瞬间勒马,口中发出类似于狼的?呼啸。霎时间,后面的?兵马立即趴下身,以盾牌遮挡。

箭矢到了,像是满天飞雨,或是“噗嗤”射入马身,或是“叮当”擦过盔甲,抑或是“哐当”射落了什么东西。

谢玄英听到流水一般的?声音。

他?眯眼细看,这才发觉所有士卒身上都?背着布袋。

粟米“哗哗”淌落,流了一地?,好似流沙。

“走!”黑劳大喝,“我断后!”

他?侧身避让到死角处,让背负粮食的?苗兵疾驰离去,带走生?存的?希望。

谢玄英短暂地?衡量过后,就做出抉择:“不用管他?们。”

田南驻守在安南—普安的?必经之路上,他?们带不走那么多粮食。

命令被很好地?传达了下去。

然而,黑劳目睹自?己的?人于箭矢的?簇拥下离开,仿佛侥幸逃出生?天,心却反而下沉。

放任他?们带走粮食,不是前面还有伏兵,就是他?们的?目标是自?己。

黑劳缓缓抽出了背后的?刀。

既然如此,死中求活。

他?挽住缰绳,不退反进,带领着自?己的?手下,朝山上冲来。

再多的?箭矢,在密林面前也不得不失效。

这就是云贵地?形的?可?怕之处,官兵无法倚仗更?好的?装备,远距离解决敌人,火药不行,大炮不行,必须与野蛮的?叛军近距离搏斗。

“公子?”张鹤低声询问。

谢玄英没有应声。

张鹤明?白了,他?做了两个手势,安排好防守的?阵型,耐心等?待。

杀戮声由远及近,速度比想象中更?快。

是一群强兵。

谢玄英侧耳细听,在心中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很巧,几乎同一时间,黑劳也发自?内心地?感叹了一声:“变强了啊。”

九月初左右,他?曾带领部下夜袭永宁。

彼时,谢玄英刚刚上任,迫切需要守住永宁来振奋士气,而韦自?行的?失误带走了官军的?中坚力量,新兵过于稚嫩生?涩,在他?眼里,就好像被刚长出牙的?狗崽,怎么戏弄都?行。

若非赤硕支援不利,对方人数占优,黑劳原本?能重创他?们。

可?只过去短短四个月,这支官军就长成了可?怕的?样子。

他?们配合默契,有人负责举盾,有人负责掩护,还有人举着长枪,灵活地?刺向马匹。没有人后退,以黑劳的?经验,后退的?人都?已经死了。

当他?们解决一个敌人,并不会急着抢夺头颅,会有人在后面专门补一刀,随后从容不迫地?割下尸体的?耳朵。

除此之外,指挥的?士官也格外机警。

他?们保持在了一个合适的?距离,监督每位士兵的?前进与进攻,杜绝任何临阵脱逃的?可?能,时不时招呼两声,让被带入沟壑的?人及时止步。

黑劳有点?后悔,早知?道敌人这么难缠,他?一定不会带赤硕去永宁。

应该带上自?己的?精兵,一鼓作气,把主将埋葬在深山。

但现在也不算太晚。

黑劳横刀挡住刺向自?己的?长枪,轻盈地?跳跃到一旁的?石块上,然后俯身纵跳,刀刃越过盾牌,割走了后面的?人的?脑袋。

他?在山间出生?,在山里长大,和野兽一样成长。

官军的?配合固然默契,在他?看来却还是过于死板了。他?们只会借助武器,却不知?道,在山里搏斗,最好的?同伴是树、是石头、是荆棘。

黑劳捞住头顶的?一根树枝,腹部卷起,如同猿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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