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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误的河 第59(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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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恪带他离开池家的时候就是走的这里,进村必经之处,那入口处的两边都长着两颗老树。

李景恪在看见定位地址的一瞬间就沉下了脸来。

他许久没抽过烟了,开车驶入下和村时,距离池灿发定位来没超过半个小时,烟却已经抽了好几支。他在村委会的那两排栋的屋子附近停了车,甩手关上车门时“嘭”的一声震天响。

李景恪浑身挟着骄阳下的热浪推门进来,大堂中间坐着的人跟着转身,是池振茂,屋子里的空气顿时随着李景恪的到来却仿佛降至冰点。

他的直觉和判断没出错,昨晚池灿突然提起户口的事他就该想得到。

“池灿呢?”李景恪出声问道。

“也轮到你问这句话了,”池振茂说着,提前警告道,“这里是村委会,不是你能胡来的地方。”

李景恪嗤笑了一声,抬手用力关上了门,“池灿呢。”

“你问我?我还要问你,”池振茂看着他忽然咬牙切齿起来,压低声音怒道,“你那点丑事满世界的人都知道,池灿把你当哥哥,你在做些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李景恪走过去两步,双手撑在椅子靠背上,微笑了笑说,“好奇我跟池灿什么关系啊?”

“什么关系——”

李景恪说:“你跟你老婆什么关系,我们就什么关系,明白了吗。”

池振茂果然瞬间暴跳如雷,拎着椅子一摔,怒喊道:“李景恪!你不要太嚣张!”

大堂里仿佛经历过一场地动山摇的地震,池灿从楼上办公室拿着村委会为李景恪开具的那张证明下来时,脸色有些发白地看向了李景恪。

他听见了他们后半程的全部对话,李景恪说话的时候语气平仄不显,让人听不出意思。

他发蒙的同时感觉自己应该害怕,或者高兴,眼睛里却像被沙扬过一把,钝钝的缓慢的痛觉并不真实,可还是一个劲冒上来。

是一种无法言喻的、莫名其妙别扭的酸楚。

池灿想听见李景恪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承认他们的恋爱关系,有别于哥哥和弟弟的关系,但应该不要最先是在现在这里。

李景恪拉着池灿从居委会的排楼里离开,池振茂破天荒停在了原地毫无阻拦。

“什么时候联系的?”李景恪上车拉了安全带,沉默半晌后问的池灿,语气竟然也比想象中温和。

池灿说:“昨天。”然后转头呆滞地看向车窗外。

其实没什么不对,李景恪没有骗池振茂,不是为了气死池振茂瞎编的。

他们确实是有不清不楚的那种关系,一直都有,从池灿求李景恪跟他做开始。他们的兄弟关系开始变质。

池灿想,如果今天这个被告知的人是程言宁,他还会不会想这么多呢。

李景恪看了他一眼,说:“他给你开证明,除了让你过来,还说要什么?”

池灿声音偏干,一五一十喃喃回答道:“他让我回去做他的儿子。”

车内烟味刺鼻,陷入了彻底的死寂之中。

第二天池灿和李景恪一起坐高铁去往北京,一个到新闻社实习打工,一个去了合作商的写字楼开会。

曾经一定会发生争吵、要吵得翻天覆的事,如今在共同生活了九年的池灿和李景恪身上,竟然已经吵不起来。

池灿从前忍不住对李景恪大呼小叫,问他很多自己不能确定的问题。这些年答案仿佛就在那里,他觉得李景恪一定是在乎他的,供他上学,每年去看他,可答案始终差了一点,因为这全靠池灿揣测和感受,池灿也弄不懂李景恪的爱存在于何处,究竟是什么形状。

他好像也只有变得沉默,惧怕再问出口的时候,李景恪还是会说他不懂什么叫爱了。

池灿的沉默却等同于吵架。遖峯

李景恪在离开北京前给池灿打了一个电话。

池灿当时在演播厅里,没有接到。

他在北京已经可以很好的一个人工作生活,再也不是当年李景恪说滚出去,就只会蹲在门口乞怜的弟弟。

李景恪得到村委会证明,回风城立即办了手续,公司和程言宁沟通的工作事宜进展顺利,似乎没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

李景恪还是在风城,日复一日。

后来池灿忍不住发去的短信李景恪通通没有回复,像已经分手的前任那样,可池灿不知道他们算哪门子的分手。

等到池灿再回风城,坐的却是飞机,时间已经是第二年开春后。

越冬的红嘴鸥没有等来它们向来守时的老朋友,只好在这之前按时飞回西伯利亚。

这是池灿第一次没有回风城过年,他一直较劲地期盼着李景恪发怒叫他滚回来,但什么也没发生。他就是去当了别人的儿子,李景恪仿佛也毫不在乎了。

风城多年难一遇的大地震发生得令人猝不及防,地壳深处在因挤压、碰撞、撕裂而震颤,池灿站在震中时,看着被灾难吞没的大地,不得不克服某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不是恐惧地震和灾难,而是在后怕中庆幸,他仍然回到了风城。

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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