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彼日月(2 / 3)
叉手一福:“是。婢这就去。”
待她离开,寻春才担忧道:“娘子,这如何使得?”
见云弥沉思,又忍不住提醒:“昨日才受过委屈,今天若又要求见,难保殿下不会心生不喜……唉,娘子怎就同郎主关系这般僵硬了。”
云弥还是不说话。直至日落,行霜才回来,垂首回她:“殿下一整日都不在东宫。那头的人说,小娘子可以径自去等。”
“好。”她声音有些哑,“你去替我拿胭脂和香粉。”
寻春又是一呆——这种事,叫行霜做什么?
行霜也愣了愣,却听她语气苦涩道:“我若这般去东宫,只怕以后殿下也不会想要见我了。”
寻春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说。
她竟然觉得眼前的娘子,有些陌生。
行霜拿来脂粉,刚要擦拭,清清楚楚看见云弥垂着脸,落下泪来,不由一顿。
“不抹了。”声音很低,压着哽咽,“抱歉。我不该一时意气,今夜你去歇了吧。我不去东宫。”
寻春已经快大脑当机了,面无表情站在一旁,眼看着行霜露出不忍神情,躬身退下。
寻春去关紧了门,才走回云弥身侧,低声:“娘子。”
云弥怔怔盯着案面:“她去了么。”
“应当会。”寻春叹气,“娘子,恕婢多嘴。殿下不是那种需要你这般筹谋讨好的郎君。你坦诚些待他,未尝不可。”
云弥抬手,用指尖触了触肿起的半边脸颊:“不全是筹谋……脸不好看时,我的确不敢去见他。”
寻春隐约明白了什么,蹙眉道:“娘子何故这样忧虑。”
“李夫人死前,都不敢让武帝瞧见自己老去枯槁的容颜。”云弥放下手,“他待我有什么?短短几个月的床笫之欢,你说他喜欢的是什么呢。”
“殿下哪有这样肤浅……”
“我阿耶也并不肤浅,少年时更是烧灯续昼,日夜苦读。”云弥淡道,“但我阿娘此生劫难,全是因为她那张脸。男子纵使再有宏图壮志,于此一条,也断然不可信。”
寻春听得恍然。
她突然间好像明白了娘子为何对议亲一事如此无动于衷,从前以为是迫于殿下威严,如今才觉得,不是。
也明白了为何连自己都看出殿下隐有倾心,她却始终若即若离,连决意靠近,都是因为受了辛雾之事刺激。
诚然她觉得娘子的忧虑都有道理,但是……寻春小心翼翼道:“那娘子对殿下,难道就没有半分动容吗?”
想到二娘子的话,轻声:“那样英武的一个郎君啊。”
云弥深深吸一口气,终于允许神情显出几分落寞:“我方才落泪,正是心中不甘。为何我就偏偏只能利用他。”
寻春安抚拍她的背,又听她涩然道:“可现下是他对我兴致最高的时候,若不能叫他知道,我这一掌就白挨了。”
入了夜,云弥听见云栖在外探听的声音,被寻春绕晕了挡回去,便再没有人来过。
四下阒静。云弥今日疲乏,洗漱过正要躺下,却见行霜急急忙忙冲进来:“娘子!娘子,殿下……”
云弥蓦地坐起来。
“殿下在坊外直道上等娘子。”行霜也是不能置信似的,“他好似听说了今日的事,外头人紧催呢。”
寻春眼睛一亮,看向云弥的眼神多了实实在在的热切希望。
云弥也有些回不过神,本能抬手拉住寻春:“替我挡一挡伤……”
虽然魏瑕是真用力,巴掌印也不至于留很久,只有几处皮肤不知怎么,红痕未消。她只用了药,想着今夜不会去,也就没有刻意遮挡红肿印记。
寻春连忙取来香粉,才扑了一层,外头行霜惊慌声音传来:“……殿下。”
这回连云弥都错愕,跟寻春大眼瞪小眼一瞬,寻春本能后退跪下,看见一双玄色官靴橐橐而过。
云弥傻傻望着来人,下一秒手里的香箧被直接夺过,丢开在了桌案上。
“涂脂抹粉的,你倒不嫌熏。”语气还是恶劣,表情更是紧绷,却直接穿过了她膝弯将人打横抱起,向外而去。
云弥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失措仰脸:“殿下怎能亲自过来……”
“我为何不能来。”他冷冷回道,“你那个阿耶自知理亏,自会瞒严实了。”
疏影院内仆妇跪了一地,大抵也有那么几个不知内情的,只是懵然跟着磕头。云弥生怕院中人受她连累,攥他袖口:“他们……”
“行霜会打点妥当。”他利落答她,忽然扬了扬下颌,带出一道锋利弧线,“出来。”
云弥抬眼,寸步从一处壁后膝行几步,跌跌撞撞伏下身:“殿下。”
“回去告诉你家郎主,人我带走了。”
李承弈这一路脸色都很差,虽揽着她肩膀,也不大肯同她说话。直到把人放在一方榻上,又叫了东宫里的医官过来,小心敷过药,确认她脚踝只是普通扭伤,一直抿着的唇线才微微松开。
他今日一早就去皇城,下午又随军器监和折冲都尉几人出城,巡视京师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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