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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要说我对你的事情半个字都不感兴趣呢”(10 /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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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打采的,唯有长长的睫毛还顽强地翘着,一副惹人垂怜的小模样。他畏寒似的直往贺明汀怀里缩,滚烫的鼻息掠过皮肤激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他没有犯傻。点滴输入血管的感觉不好受,冷。但别的小朋友都有帕子盖在手背上,他没有。别的小朋友都被爸爸妈妈搂在怀里暖着冰凉的手脚,他也没有。

贺明洙从不求被哄慰或安抚,但父亲总是明显地不耐烦。

“我有急事,现在打电话给你妈叫她过来。”

贺明洙惊恐地摇头,“妈妈”恐怕会当众臭骂他一顿。

“那你还想怎样?!”

贺明洙又摇头,只咬紧唇催他快走。

“操,这么大了吊个水还要人陪,麻烦精!”

“谁理你,反正我现在要走,吊完水自己回家,认不得路就别回去了!”

“你快走,快走吧。”贺明洙自顾自喃喃道。

父亲吹胡子瞪眼,明明漠不关心为何却还滞留?他巴不得他撒腿就跑。相比拖着病体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教训,贺明洙宁愿独自安静地输完液。

男人一下一下蹬着鞋尖,这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走吧,我知道怎么回家。”贺明洙又急又怕,索性慌不择言,“我才不需要别人教我!”

……

哭闹声劝告声,乱作一堂。

没有人看他,贺明洙不必忧心异样的眼光。他是在场最厉害的,不仅认得回家的路,还无须随同出行。他应该骄傲自满才对。

急诊的白光比任何地方都刺眼得多,他如同置身天堂和地狱间的断崖。不必强装镇定,任由委屈倾泻。

领口处的布料濡湿一片,贺明汀低头一看,原来是弟弟的眼泪。

“你脑子什么毛病?”

贺明汀冷酷地警示道:“我走了留你一个人在这儿刷厕所?”

“……嗯。”

“嗯什么嗯,你还真想刷厕所?家里不够你刷?”

贺明洙不答,嘴上迎合着惩戒,手却偷偷攥住了哥哥的衣角。

贺明汀见状好气又好笑,张开大衣将之裹住,拍了拍他的背哄骗道:“我倒想一走了之啊,谁叫现在外面大雪封路了,走都走不出门。”

大雪封路吗?可他还没打起精神瞧一瞧雪景,困意便倒海翻江。

再次苏醒时已是日上三竿。

贺明洙揉揉眼,经过整夜的熟睡他精神劲儿足得很。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措不及防地打到了什么东西。

贺明汀无意识地扒拉下他的小手,呼吸依旧绵长。

哥哥怎么睡在了自己床上?

还是在做梦吗?

贺明洙将信将疑、轻手轻脚地爬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哥哥安详的睡颜。贺明汀的眼窝深邃,鼻梁挺翘,光线透过浓密的睫毛在他脸上投落一小片阴影——贺明洙忍不住探出指尖轻碰,又触电般迅速缩了回来。

断片的记忆逐步接轨——屋子里暖洋洋的,贺明洙却迟缓地提取到最后的关键词:天寒地冻,大雪封路。

他们是怎么毫发无伤地回来的?

他的小针织帽还挂在床头。贺明汀睡梦中浑然不知自个儿在弟弟心里的形象更加高大伟岸了。

冬至后又是持续一天一夜的大雪,今年的雪休也如约而至。上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改为在教室自习,贺明洙一会儿在卷面上写写画画,一会儿巴巴地窥探着窗外的动静,望眼欲穿。

但当他兴高采烈地跃上车后座,不出几秒便泄了气。

“急什么?”程树发动油门,笑他,“你哥还有一门才考完呢。”

诚然程大少爷多多少少也心存忧虑,但他是个成年人,自然要用成年人的方式关怀。

例如一顿路边摊烧烤。

程树一个有待继承金山的大少爷,偏爱下寻常巷陌的苍蝇馆子。保时捷卡宴堪堪靠边巷口,炊烟混杂着炭烤香味扑面而来。

小店生意火爆,好在贺明汀眼尖,一手揽着弟弟,一手拽起预备大大咧咧落座点单的好友,抢占里屋的空桌位。

“别坐外边,他的感冒才刚好。”

贺明洙摘下手套和帽子,小心叠放进背包,以免沾染上孜然味。

“我爸听说你考完了,比我还急,非要我亲自过来请一顿犒劳犒劳你。”

“其实是你自己想吃吧?叔叔要是知道你又来吃烧烤了,下回非关着你再多陪几局酒不可。”

“可不是?瞧他说的,‘垃圾才吃垃圾食品’!我呸!”

……

两个青年人净说些小孩子云里雾里的。贺明洙咬下一串烤韭菜,思索片刻,公开了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哥哥为什么要再考一次大学呀?”

“因为他……”

程树方启唇,腿上就挨了不轻不重地一脚。

再看贺明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当即福至心灵,硬生生改口:“因为他挂科了,必须通过考核才能拿到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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