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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色是按照她的要求来的,六尺布,恰好能给养弟裁两身衣裳,多的做成佩饰。
云锦的主要原料是蚕丝,她在蚕丝紧缺的时候,还让作坊的人先织给养弟的布,自然不是因为更看重养弟。
主要是为了让织布的女工们熟悉技艺一般人买不起云锦,燕家并不会长期织造这种锦缎。
如今看来,她们做得很好。
燕灵川满意下令:可以开始准备进贡的云锦了。
胡管事喜上眉梢:是,小姐。
已织好的云锦还有些工艺尚未完成,燕灵川并不急着将其带走。
与胡管事道别后,她又乘马车,去看望了一番附近手底下的养蚕人,最后才回到燕家,数着学子们归家的日子。
授官过后,燕晨并不需要即刻就职。
皇帝这点儿人道主义还是有的,会给他们这群进士,留下回家显摆不是,探亲的时间。
燕晨身为状元,排场自不必多说,还未就职,便被赐下了护卫四名、小厮两位。
俗话说得好,富贵不归乡,如锦衣夜行。
燕晨虽不算富,但绝对称得上「贵」字就算不是,也是要回家的。
简单处理完京都的事宜,燕晨便坐上马车,出发了。
马车也是皇帝赐下的,至于之前那辆,则被他留在了府邸。徐安和耿明想坐,被他拒绝了。
进入苏州界内时,恰逢梅雨季,燕晨成日窝在马车里,整个人都要发霉了。
在他的催促下,一行人终于抵达崇明县。
还未行到燕府,天空一道惊雷,忽地下起了阵雨。
恰巧不远处就是燕家的一间铺子,见那边门前冷清一片,一行人干脆去那儿避雨。
护卫骑着高头大马,两名小厮穿得比当地乡绅还好,举着伞,将一位公子从马车内接下来,店内的人都看直了眼。
却见那位公子,身着平平无奇的青衫,面色苍白还带着病气。
若非马车装点雅致,随行的人对其毕恭毕敬,他们都要以为,这位是被押送的犯人呢。
徐安朝掌柜的亮了腰牌,掌柜的一愣,看向燕晨,上下打量他一眼:您是公子?
哎哟,公子您打京城回来了!掌柜的露出灿烂无比的笑脸:快快,来进来先歇着,避避雨,我给您拿身衣裳换上吧?您这身上都打湿了
什么公子?
燕晨方走进去,店内深处,忽然传出一道不屑的斥声。
对方粗哑的嗓音有些刺耳:掌柜的,我话还未说完呢,你便抛下我去迎别的客人了?这就是你们燕家布行的待客之道?
掌柜的脸色一僵,燕晨也循声看去。
说话的人,是个尖嘴猴腮的男子,身高不过六尺,鞋底沾带着泥水,一双眼睛朝燕晨打量过来。
嘁,我还当是哪位富家公子,不过是个穷书生。
大胆!
不等燕晨出声,名叫「王吉」的小厮便自发从他身后走出:燕大人是太子亲封的状元,翰林院修撰,你又是何人,竟敢瞧不起燕大人!
王吉振声如雷,尖嘴男子一听,不可思议地看向燕晨身后。
这时,他才看到跟在燕晨后面,一起进来的那几个护卫所以,这人真的是状元?
前段时间,去燕家门前的报喜先生,可是在整个崇明都传得沸沸扬扬。
这位也姓燕,那岂不是
尖嘴男子浑身一颤:我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对不住冲撞了大人,大人莫跟小人计较。
他朝燕晨谄媚一笑,当场拜了几拜。
见燕晨不像要让人揍他的样子,尖嘴男子一边往门口挪动,一边道:大人,我方才想起家中还有些事,多谢大人宽宏大量,小的先回去了。
说着,不顾外面的暴雨,一溜烟跑了出去,生怕燕晨反悔似的。
尖嘴男子一走,掌柜的便将燕晨请去了二楼。
原本都在看热闹的客人顿时颇感无趣,聊了起来:方才那位,是燕家的公子?
应当是吧,往常不多见,今日看来,真不愧是状元,那通身的气质,一看就是读书人。
你上次不还跟我说,燕家公子是个病秧子?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
二楼。
店里也没有炊具,掌柜的只给燕晨泡了杯热茶:公子,您别嫌弃,自家买的茶叶,不必您在家喝的。
燕晨微微颔首笑道:都是茶罢了。都挺苦的。
掌柜的又战战兢兢看了眼他身后,那几个膀大腰圆的护卫,要给他们也泡茶。
徐安从他手中接过茶壶:我来吧。
掌柜的便回去跟燕晨聊天。
也不知是怎么的,以往他和公子接触不多,只依稀他脾气还算温和,只是性子有些呆。
如今再看,分明还是那个人,说话时也还是那副温温吞吞的语气,却让他隐隐生出了压力。
莫非这就是状元之气?
掌柜天马行空,笑得脸都有点僵了。
燕晨随口问道:方才那位客人,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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