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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家这么大的产业,在崇明也算是半个地头蛇,就他所知,以往可是不会有这种闹事的人的。
且即便是下雨,店内的人比起以往,似乎也有些少了。
是因为温罗青?燕晨微微眯眼。
掌柜的:方才那名男子,是位熟客,往常还挺好说话的,每每店里新出了布料,他总会给他夫人买写。
他忧愁道: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忽的嘲讽我们说,说咱们布行高楼将倾选了几样布匹,硬是要我给他便宜些。
可我们给熟客的价格,向来已是最便宜的了。
燕晨:高楼将倾?
掌柜的轻轻点头,犹豫不知该不该跟他说:公子您进京赶考,许是不知。自打上月初旬起,温家那边做出了许多事情,对我们的生意有些影响。
他的目光透过地板,仿佛能看到楼下的冷清:这般日子,已经持续好长时间了。
燕晨:长姐怎么说?
掌柜的摇了摇头,赧然道:小姐和几位管事沟通,说按兵不动,一切如常。
燕晨微微点头,若有所思。
雨声不知何时弱了下去。
掌柜的还想再说些什么,燕晨已然站起身,对徐安等人道:雨势小了,我们回去罢。
掌柜的:
他只好跟着站起身,恭恭敬敬送燕晨离开,直到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朦胧雨雾中,才怅然摇了摇头。
他也是,公子是读书人,别说会不会管生意,文人都嫌铜臭,他对公子抱个什么期待?
马车很快抵达燕家府邸。
燕灵川一早就收到了消息,今日一直未出门,待门口护卫来报,她便和墨香一同迎出来。
到了门口,便见养弟自马车上下来,纤长挺拔的身姿如一簇修竹。
燕晨也看到了燕灵川。
他双眼一亮,扬起微笑,向前几步行至她身前,似是高兴又克制地微微颔首,神态亲近:长姐。
燕灵川挑眉:怎的出一次远门,便知挂念亲人了?
这个养弟,以前见到她,可是就轻轻一点头,一微笑,一招呼,步子都不带挪两下的。
长姐。燕晨羞赧地低头:以往是我不懂事,出了门便知,父亲与长姐待我之用心良苦。
燕灵川笑了笑:我看你现在也没多懂事,得了状元,也不与我写信,害我成日担忧。
后面耿明将马车驾走,护卫也跟着府中仆从,将马匹牵去马概。
燕晨和燕灵川相隔半米,并肩而行,沿着长廊走入屋中,燕灵川一早命人备好了饭菜和酒,为他接风洗尘。
两人在桌边落座。
一张不大不小的方桌,桌上摆着六菜两汤,不算奢侈,但每一道菜放在外面,都是常人一年都吃不了几次的价格。
偌大的屋子,丰盛的饭菜,桌边享用的却仅有姐弟两人,墨香看着看着,忽觉有些心酸。
但很快,她又高兴起来:
小姐是个极重亲情的人,可老爷去世后,每每用饭,她便总是一个人,吃得也随意,草草两口便了事,又要往各个铺子里跑。
可你看她如今面上的微笑,便知她有多开心。
她开心,墨香便也开心。
用完饭,燕灵川又询问起了燕晨的婚事:人说先成家,再立业。你如今考上了状元,也算正式入了仕途,打算何时成亲?对女子有何喜好?趁这几日在家,我替你相看相看。
燕晨面不改色,摇头道:不可。
燕灵川瞪圆了眼睛,便听他接着振振有词道:自古长幼有序,长姐还未成家,我怎感越过你,先行一步。
燕灵川:呸!亏她刚才还夸他懂事了!
如今一看,不还是之前那副狗脾气?
姐弟俩大眼瞪小眼,燕灵川正欲再说什么,一名小厮惊慌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小,小姐
胡管事来了。小厮说着,胡管事已小跑着跟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胡管事好奇地瞅了眼燕晨,但此时情况紧急,他也来不及好奇。
云锦作坊里的云锦不见了!
什么?燕灵川倏地站起身。
她竭力平复下内心的惊慌:胡管事,你好好说,说清楚怎么回事?
胡管事咽了口口水:小姐,今日午时,我去库房里清点库存,便发现云锦不见了,可之前昨夜,昨夜还在。
他怎么冷静得下来啊?这可是寸锦寸金的云锦啊!
是被人偷了去?可检查过作坊的其他人?库房里有无痕迹?燕灵川同样冷静不太下来。
不行,墨香,你让管家立刻给我备车,我要去作坊看看。
小姐这大晚上的,墨香看着她,犹豫地点头:我这就去。
她还没走出门,便见不知何时,和公子一道回来那几位护卫小厮,走了进来。
王吉好奇道:云锦?燕小姐您说的,可是进贡给皇家的那种云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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