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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似乎并没有觉得一群黑袍人里混入了一位银发神明有什么奇怪,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苏蕉跟着他们,进入了这座巨大的建筑,穿过种满了黑玫瑰的花园中庭。
苏蕉在大片黑玫瑰园里看到了奇形怪状的诡异雕塑。
那些雕塑被斑斓颜色的玫瑰装饰着,有红有白,红色的堆在一起,看着像喷发的火山,最神奇的是还会有灰色的玫瑰花瓣漂浮其中,像是火山灰,而蓝玫瑰组成形似滚起的海啸,雪白的玫瑰组成蜿蜒曲折的冰川
接着他们抱着雪白的象牙笏,走过装饰繁复华丽又暗黑的走廊,墙上点燃的昏暗煤油灯光芒将走廊上的壁画栩栩如生。
壁画描述的是发生在各地的灾祸,有船队遭遇海啸,有渔民遭逢台风,从山口喷薄而出的火山灰,跌落星空,朝着大地飞驰的巨大陨石,冰冻到漫无尽头的大地
而这些壁画虽然在描述不同种类的恐怖的天灾,但也不是没有相同的地方比如那一张一张痛苦,绝望,扭曲,甚至狰狞的脸那些在天灾之下夺命奔逃,偏偏如蝼蚁一样惊慌失措,无能为力的兔子们。
苏蕉定定的盯着这些兔子,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他似乎看见过类似的东西
只是,之前那些兔子的死状,并不是因为天灾
天灾的种类并不详尽,这些壁画似乎只是冰山一角,苏蕉还没看完,就发现黑袍人们停了下来。
苏蕉差点撞到前面一个黑袍人,下意识说了一句抱歉。
于是那个黑袍人转过了身,静静的看了他一眼。
那是极其空洞的一眼,仿佛穿透了漫长的时间和历史,直直的望到了他的灵魂深处。
一霎间,苏蕉遍体生寒。
但他很快收回了目光,又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回到了原来向前的姿态。
看到了他们停在了走廊尽头两扇巨大而沉重的黑铁大门前,他们恭敬而谨慎的垂着头,像是在畏惧着什么。
铁门最顶上,有一只造型古朴,花纹繁复细密的吊钟,而更奇特的是它的数字,它的每个数字都是一个符号构成的,例如1是一根燃烧的火棍,2是弯曲的浪花,3是藤蔓,4类一座不断有泥沙滚下的山,5是一块被腐蚀的土地,6是一道往上卷起的风,7是一道只有半截的闪电,8是两颗带着坑的陨石,9是球状闪电,而后面的10,11,12则是由上面的数字组成的符号。
滴答。滴答。
它摇摆着,一秒一下。
时针接近12,分针离12也只差最后一格,秒针在随着它的摇摆,一格一格的挪动。
秒针每挪动一格,对应就会有数字亮一下。
苏蕉没有像黑袍人那样低头,他抬头望着那个吊钟,不知道为什么,苏蕉总觉得它的大造型像一只怀表一枚被人放在怀里,妥帖收起的怀表,只是残缺了表盖终于,三根针重合了
咚
沉闷的钟声响起,苏蕉感觉心神一震。
那是极其恐怖的感觉,仿佛沉睡的怪物,被这悠扬的钟声唤醒,此刻祂睁着眼睛,凝视着弱小的祭品。
而伴随着钟声,走廊尽头的黑铁大门缓缓打开。
这是极其巍峨巨大的中殿,头顶是巨大的弧形玻璃穹顶,可以看到巨大的血月漂浮于暗夜之上。
而穹顶之下,漂浮着雕饰着兔子与玫瑰的巨大沙漏,里面装着黏稠的绯红液体,而另一边是两个燃烧着火焰的,不断咬合的巨大齿轮。
象征不详的红眼乌鸦在窗边,随着大门打开,有人进来,它们嘎嘎啸叫着,扑棱棱的飞起,黑色的羽毛纷纷扬扬落在猩红的地毯上。
那些黑袍人对于乌鸦的出现毫不意外,他们鳞次栉比的排列着。
在踏入这个大殿的瞬间,伴随着那些乌鸦的尖叫,苏蕉感觉自己似乎无法呼吸了,那是一种极其沉重的,恐怖的,森然的压抑感,他仿佛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玩味的打量着。
他抬起眼。
大殿尽头,高高的,铺着如血一样暗红地毯的台阶层层向上,高到几乎脖颈发痛的时候,可以看到台阶尽头,摆放着缠绕着白玫瑰的黑铁王座。
柔软的玫瑰更衬的王座钢铁般的冷硬。
那是冷到极致的黑与白。
就在此时,随着空中巨大的沙漏漏下最后一滴绯红液体,齿轮停止了转动,又是一声嗡鸣的钟声响起。
那些黑袍人忽然对着王座齐齐跪下!
膝盖落在地面上的声音沉重,听得人牙根发疼,而同一时刻,苏蕉感觉一股磅礴的压力朝他压下来,仿佛要他向着王座下跪!
苏蕉没有跪。
于是那些戴着雪白面具的黑袍人,齐齐回头,用那双空洞可怕的眼睛盯着他看。
成排的,大片大片的雪白面具,造成的精神冲击是惊悚的。
与此同时,苏蕉也终于听到了他们面具下发出的沉闷声音。
天灾
臣服天灾
臣服我王
跪下跪下
跪
更沉重的压力,伴随着那如同洗脑一样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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