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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正则这时不再止步,阔步而来,横臂揽过她的腰。
他今日穿着一身书卷气,可藏在素衫下的手,苍劲而精悍。
薛玉润逃不开,被他揽进怀中,恼得去拍他的手臂:快松开!
松开,好让你去跟旁人合奏《花好月圆》,跟我,却只肯弹《哭风月》?身后的少年咬牙嗤笑。
薛玉润眨了眨眼,震惊地道:皇帝哥哥,你难道是在吃顾姐姐的醋吗?
楚正则将她揽在怀中,看不见她的神色。可这丝毫无法阻止他,清楚地在脑海中勾勒出薛玉润的模样。
玉雪淡粉的脸颊上,一定笑起了两个小梨涡。秋水的眸子里,必定藏着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狡黠。
楚正则磨了磨牙,索性将她拦腰抱起。
诶!?薛玉润唬了一跳,下意识地攥紧他的衣襟:你干嘛呀?快放我下来!
楚正则置之不理,步伐稳健地将她抱放到石桌上,掐腰定好,沉声道:算账。
薛玉润的脚尖踢着裙摆,哼哼道:我又没说错,有哪门子的账好算?皇帝哥哥,你是圣明天子,可不许蛮不讲理。
少女声调娇蛮,偏还要倒打一耙。
楚正则看她一眼,从怀中拿出信笺,慢条斯理地道:算你来信求问,我实心想教,你却置之不理的账。
薛玉润脸色通红,一下将信笺按在他的胸口,紧紧地按着:不、不许算这个账!
那算什么账?楚正则一笑,微微垂眸,掠过她压着自己胸口的手,含笑低声道:算你称我为三岁的小孩子,不许我打听大人的事,这一项账?
薛玉润睁大了眼睛:那都是在静寄山庄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
薛玉润自己倒是记得很清楚。毕竟,那日,许太后唤她去拿给楚正则挑四妃九嫔的名册和画册,结果被楚正则断然拒绝。
离开邀月小筑时,她神思恍惚、潜藏许久的心动呼之欲出。以至于楚正则欲追问时,她急得捂住他的嘴,拿三岁的小孩子不可以打听大人的事!将他搪塞过去。
楚正则笑道:你不是也记得很清楚么?
如果记不清楚,不会反应那么快。
薛玉润哼道:因为我记性好。
既然如此,那想必你也一定记得,什么是大人的事。楚正则慢悠悠地问道:汤圆儿,不如你与我分说,什么是大人的事?
薛玉润红着脸,恼道: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
当初那一句大人的事只是脱口而出的推辞,可现在再一次落入耳中,薛玉润只能想到她给他的回信,不就写满了大人的事吗?
这两项账根本就没区别嘛!
楚正则低笑一声,循循善诱地问道:我知道什么?汤圆儿,你不细说,我怎么知道我是否知道?
这明知故问的坏胚子!薛玉润咬牙切齿,抬脚就想踹他。
可他们太熟悉彼此了,楚正则早就防着她。他一手轻握着她的小腿,理好她的裙子,脸上的笑意半分没落。
薛玉润气得顾不上按着信笺,松开手去拍他。可不论轻重,楚正则铁打似的,还贴心地对她道:仔细手疼。
薛玉润差点儿就气炸了,她交臂环抱,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想让我细说是么?
楚正则笑意一敛:等等
晚了。
气急败坏的少女,获得了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能力,她一字一句、口齿清晰地问道:皇帝哥哥,请问,鸳鸯绣被怎么才能翻红浪?
楚正则:
尽管他不是没有为她问出这句话做准备,可做了再万全的准备,乍一听到,还是让他心头一炸。
薛玉润眨了眨眼,惊奇地道:皇帝哥哥,你脸红了诶!
是脸红,不仅仅是耳朵红!
楚正则下意识地侧首。
薛玉润笑盈盈地往前挪了挪,伸手搭在楚正则的肩膀上点了点:皇帝哥哥,别害羞嘛。
这一时,什么生气啊羞恼啊,顿时被她抛之脑后,一种我终于扳回了一局!的快乐占据了薛玉润的心头。
她的声音像溪水里的小浪流,清澈可也叮叮咚咚地在荡漾着。
薛玉润得寸进尺地拽拽楚正则的衣襟:你看,我多好呀,我都让你来算账了。你到底
薛玉润话音未落,忽地听到楚正则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鸳鸯绣被翻红浪,是隐喻。
薛玉润懵懵地啊?了一声。
她万万没想到,楚正则居然真的会教她。
少年俊朗的容颜的确沾染上了难得一见的霞色,可他定了定神,正视着她,认真地道:隐喻行周公之礼,敦睦夫妇之伦。
薛玉润下意识地问道:什么是周公之礼?问完,她回过神来,惊讶地道:等等,皇帝哥哥,你是当真想好了要怎么一一教我吗?
楚正则无奈地一叹:汤圆儿,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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