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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湛进了卧房,来到床边,掀帘入内。
床旁尚余两盏灯未灭。
小美妇安安静静地躺在榻上,脸色有些虚虚的苍白,嘴唇有一点干,旁的都还好。
傅湛叫婢子端来水碗,用勺子半勺半勺地盛水,朝她口中喂去,看着她的那张小脸儿,想起那牌匾之后的人为痕迹,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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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朝后傅湛便不请自来,堂而皇之地去了后宫。
乾承宫,李祯寝居
少年帝王玄衣纁裳,返回宫殿,卸下头上冕冠,脸色很沉,亦未多言。
太监弯身接过,正准备为他脱下龙袍时,外头来了宫女。
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李祯听罢脸色依然如故,冷冷冰冰,半分言语都无。
这期间,小皇后董宛卿脚步徐徐地进了来,矮身缓缓下拜。
臣妾给陛下请安。
她语声柔和,长相甜美,年龄不大,与宋依依同岁,今年刚满十七,出身名门贵族,只是家族为今早没了实权。
李祯看都未看她一眼,便是连平身二字都未与她说。
董宛卿头低了好一会儿,才听得他开了口。
小皇后谢恩,过来为他更衣,很是小心翼翼。
下个月是陛下生辰。
李祯依旧一言没发,也没接董菀卿的话。
董菀卿当然看了出。
陛下今日不心悦么?
李祯反问,你瞧着朕哪日心悦?
董菀卿语塞。
李祯确是很难欢喜,尤其今日。
适才朝中,他一直看着其下坐上的舅舅,看着他的脸色,看得出来人不大对劲,具体说,是对他不大对劲,直觉告诉他,似乎要出事。
他仿若是刚刚想完,外头便有太监匆匆而至。
陛下,国舅带着人来了。
李祯脸色一变,龙袍尚且未完全解开,半分不敢含糊,人当即迎了出去,刚到门口就看到了傅湛。
李祯与适才判若两然,十分亲昵。
舅舅!
傅湛只看了他一眼,脚步没停,直接进了去。
李祯紧随返回,将舅舅请入上座,宫女不时上了茶来。
舅舅好久没来了,可是一会儿要去看望母后?
傅湛没回答。
身旁手下明晃晃地在李祯面前用银针在茶中试毒。
李祯收回视线,双手微颤,不忘堆笑关怀,嘘寒问暖。
傅湛一句未答,态度疏离,冷声开口。
不知本相为何而来?
李祯心一颤,清瘦的脸上失了几分血色,直接明言。
侄儿若是哪里做错了,还请,舅舅明示。
明示?
傅湛几近一字一顿,但声音又极轻,反问之后倒是也如了他愿。
来人。
屋外当即便来了傅湛的人,且还带上了一人。
李祯看到那被绑来之人瞳孔微缩,脸上瞬时一分血色都无了。
被缚之人被跪在了李祯面前。
其不是旁人,是李祯养的一个杀手。
傅湛直接问道:认得?
汗珠顺着额际滴落,少年甚慌。
舅舅!
傅湛打断,一字一顿地再度问道:认是不认得?
李祯不敢与之撒谎,当即承认。
是,是侄儿的人,侄儿只是......
他话未说完,傅湛打断,其它的人呢?
李祯听言微怔,舅舅说其它二字为何意?
傅湛抬眉,脸色愈发的沉,语声愈发的缓,薄唇轻启,狠声,低声,明明白白地说之于他。
昨日,东长安街,胭脂楼顶作案的那个。
李祯一听舅舅这话,明白过来,立马慌了神儿!
舅舅,舅舅误会了!那事不是意外?其,其非侄儿所为,侄儿为何要害舅母?侄儿发誓,侄儿绝对未曾害过舅母,绝无此事!这人.......
他手指着地上那浑身受缚,跪着的杀手,显然慌张至极。
侄儿承认,此人确是侄儿的人,然侄儿也只是一时糊涂,命他跟过舅舅两次,绝未叫他做过伤害舅舅之事。舅舅既是已活捉了他,他做过什么,舅舅应该再清楚不过。除他之外,侄儿向天发誓,再无他人,更绝未害过舅母!
傅湛冷冷冰冰地听着他之言,一张寡情的脸上半丝温度也无。
不时,男人缓缓抬手,屋中他人皆退了。
包括那小皇后董菀卿,亦是被请了出去。
待门被关上,男人起了身,一把揪住了李祯的衣衫。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本相从来都不是你的敌人,别逼我,听懂了么?
第75章 灵犀归(下)
李祯浑身皆颤, 兀自喘息半日。
是,是.......舅舅自然不是侄儿的敌人,舅舅为侄儿内平忧, 外除患,没有舅舅,李家江山...或是早已不复存在, 舅舅非但不是侄儿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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