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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郎接过她手上的东西认真的看了起来,随后又上手试了一下布料的手感,的确不容易抽丝。
大人若有疑虑,尽可以去将出事的布匹拿来与之相比对,若非被人动过手脚,这批布是绝对不会出问题的。玉黎清诚恳道。
有证据在手里,侍郎心里有了谱,对她说:我会让人去仓库里把布匹重新检查一遍,明天让人去通知你。
多谢大人。玉黎清总算松了一口气。
侍郎将她带来的物证都收下,说道:我还有事要处理,你若是没有旁的要说,就先回去吧。
民女告退。玉黎清带人退了出去。
看着她离开户部,侍郎从侧室走出,坐在了最上面的位置,继续整理今日的公务。
下面有一文官默默看完了全程,好奇问道:大人,现在前朝正乱着,您怎么还特意抽出时间来处理这种小事。
侍郎轻叹了一口气:皇上因为燕王的罪责正在气头上,这关头要是有不开眼的办错了事,那才真是祸上身。
燕王结交朋党,收受贿赂,买卖官职,一连串的罪责都在刑部定了罪,皇上大怒,将其禁足家中,停了他半年的俸禄,与燕王结交最密的几位官员也跟着被调查,底子都不干净。
皇上对长子寄予厚望,燕王身体不好,皇上亦对其多加照拂,不忍苛责,没想到燕王不但不感恩,反而依仗皇恩犯下大错。
原本布料出问题只是件小事,不值得上心,但在这种关头,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轩然大波,侍郎不得不慎重处理。
吩咐道:带两个人去仓库细查一遍,若非布料出了问题,就是人手出了问题,务必要把事情查的清清楚楚。
是。文官领了吩咐,起身去办事。
走出了户部,玉黎清一身轻松。
布料的事关乎她家的生意,又是头一回在大官面前说话,还好事先做了准备,不然出了差错可真要吓死人。
若若在她身边小声说:没想到侍郎大人这么好说话,想来用不了多久,布料的事儿就能解决了。
玉黎清点点头:对啊,好在侍郎大人明事理,不然还不知道要费多少事儿呢。
听罢,若若稍微顿了一下,小声问:小姐,是不是处理完了这件事,咱们就能回家了?
你想回去了?玉黎清转头看她。
若若支吾道:奴婢第一次离扬州这么远,梁京虽然有意思,但规矩很多,不能像在家里似的那样轻松自在。
玉黎清立马关心道:有人让你守规矩了?
若若摆摆手,说:没有没有,只是奴婢听府里的人说,有几个丫鬟婆子说错了话,被拔了舌头发卖出去了,奴婢害怕自己要是不小心做错了事,也会
她们哪是说错了话,分明是蛮横无理要骑到人头上去了。
玉黎清安抚她道:你别怕,你是我带来的,有我护着你。
说着,低眸思量了一下,才道:至于回扬州当此事尘埃落定之后,我们再做打算吧。
好,奴婢都听小姐的。若若乖巧点头。
回到侯府里,正是用晚饭的时辰,玉黎清陪着江明远在后厅上用饭,却不见江昭元的人影。
问了兄长之后才知道,下午府里来了几个官员,同江昭元汇报事务,送走了一个两个,又来了一大帮,陆陆续续,没完没了,在前厅上谈论政事,无休无止。
用过了晚饭,回听雨阁的路上朝前厅那边偷看了一眼,隐约能听到官员们互相争论,却听不见江昭元的声音。
一道墙,仿佛分出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墙那边,是江昭元被众人围绕,为国是操劳,墙这边是她躲在树下的阴影中,看着可望不可及的心上人,心里有点寂寞。
他好忙啊明明都告了假,却仍旧有数不清的事务要送过来让他处理。
他们终归不是一路人,就算回了扬州,她也要忙自己家的生意,而他也要忙公务,在一日一日的忙碌中,渐行渐远
回到听雨阁,丫鬟们在一楼备好了浴桶,玉黎清进去关上门,解了衣裳坐在浴桶里,闷热的身子浸入水里,暑意消减了大半。
撩波着温热的水,身子越发放松,渐渐生出困意。
洗干净身子后,她从浴桶中走出来,简单擦过一遍,穿上了用雪缎做的寝衣,先前江昭元很喜欢穿这种布料的寝衣,如今自己穿上身才知道,软软凉凉的贴在身上,真的很舒服。
她踏着楼梯走上卧房去,吩咐若若道:你让人来把这儿收拾了,收拾完你也回去休息吧。
是。若若敞开门,和丫鬟们一起收拾房间里的水渍。
二楼外有一处小小的露台,旁边是生长上来的梧桐树,站在露台上伸出手就能碰到宽大的树叶。
玉黎清推开门,在露台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她前世便很喜欢坐在这里俯看侯府后院的景色,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泡过澡的身子有些发懒。
夏日的夜风徐徐的自身侧穿过,吹着身上未干的水迹,带来些许凉意。头顶一弯新月浅淡不清,漫天的星辰却闪烁的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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