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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山匪劫杀”之说,将朝廷从中撇得干干净净,纵有人持疑心,但只要明面上的窗户纸不破,便有相对安抚稳固人心之效,且不会留给卢龙军借此起兵乱的名目。

各处对此各有揣测思量,但明面上可听到的声音却越来越少。

随着朝廷对“定北侯谋逆案”的彻查,开始有不少官员被牵扯其中,那日于“殿前失仪”的蒋大人便在其列——风波扩散间,下到民间,上至朝堂,一时皆是人心惶惶。

雨后的街道上本就行人寥寥,随着一队腰间佩刀的卫军经过,更是将行人惊得四散逃离,不敢靠近半分。

“瞧着像是宫中的千骑卫,听闻他们如今只为永阳长公主做事……”沿街商铺里有人压低了声音说道:“近日总见他们出现在城中各处,那定北侯府已被查抄了……今日不知又是冲着哪家府宅去的……”

“客官可勿要乱说这些……”商铺的掌柜连连作揖提醒着。

众人皆会意,四下沉默着,便只剩下一阵叹息。

那行千骑卫穿过长街,最终在一座显赫肃穆的府邸前下马。

那府门外本就有两名卫军把守多日,但只是监视,而尚未限制府内下人走动,此时府中管事听闻动静快步而来,便于前院中迎面撞见了那群来势汹汹的卫军。

“诸位这是要作何——”管事定声问。

“内侍省与殿院均已查明淮阳郡王遭毒害之事乃是由姜正辅主使,除此之外,更是罪涉与定北侯合谋造反一案,昨夜已于定北侯府内搜出了双方往来之密信!”

为首的千骑卫统领唐闻冷然道:“故我等今奉永阳长公主之诏,前来查抄此处!”

“说到底不过尽是些构陷之言……!”那管事挡在众人面前,虽慌却不惧:“姜氏乃百年士族,大盛开朝天子所赐丹书铁券此时尚且供奉于府中,尔等奉区区所谓长公主之诏也敢强闯妄言查封,可将高祖之诺放在眼中!”

唐闻面色未改:“大盛素来以法治国,姜氏犯下如此重罪,便是高祖有灵,也定只会失望痛心,而绝不可能姑息放任。”

“何为重罪?欲加之罪罢了!我家郎主遭永阳长公主拘禁多日,有冤不得明,有口不得辨……我要见我家郎主!”

唐闻正色道:“正因长公主仁善,念及姜氏往昔功劳,为全姜家颜面,复才未曾处以重刑,而只赐其饮鸠请罪——”

什么?!

“郎主……!”

管事听得此言,心中再无支撑,悲愤交加万念俱灰之下猛地便要扑向那些卫军。

众人拔剑之际,唐闻一脚将人踹倒在地。

“再行妨碍公务者,当诛不赦!”他抬手下达命令:“将宅中上下人等押离,入内清点查抄各处,不可有半分错漏!”

“是!”

随着卫军闯入各处,偌大的府邸很快便被惊惶恐惧笼罩。

“如何了!”

吉南弦急匆匆地从外面回来,偏厅里的喻氏赶忙迎上来问:“消息究竟是真是假?”

吉南弦面色凝重地点头:“姜令公被定罪,姜府已被查封——”

“内侍省与殿院……到底还是妥协了。”孟老夫人的神态也不甚乐观:“定北侯此番出事,卢龙兵符落于长公主之手……局面这般失衡倾斜之下,为利或为自保而倒戈者只能越来越多。”

宁玉焦急不已:“那姜令公岂非是要……”

“太子妃使人传了密信,道是长公主已与诸臣‘商定’,要赐姜令公自尽……”吉南弦紧紧皱着眉:“怕是就在今日了。”

“那阿衡那边……”喻氏急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如今姜令公被定罪,定北侯也出了事,眼看着就……单凭阿衡一人要如何行事?她如今身在虎穴之中,性命就悬在那刀刃之下……眼下如此,咱们不如先想想法子将阿衡救出来吧!”

什么大事不大事,哪有阿衡性命紧要!

此一刻,听得妻子所言,吉南弦也动摇了。

仆从的声音忽自门外传来:“老夫人,郎君,顾娘子来了。”

“快请。”孟老夫人看过去,门被推开,顾听南快步走了进来。

厅门很快在她身后合上,她自袖中取出一封密信,交到孟老夫人手中,边道:“……定北侯府被查封之前,王副将他们一行人便已暗中躲起来了,如今城中四处都在搜捕他们的下落……方才他来过了,恐被人察觉他匆匆之下未及多言,只留下了这封信。”

想到王敬勇方才将信交予她时的神色,显是前所未有的郑重,顾听南心头沉甸甸的。

此事已非私事,那算盘珠子也未来得及说明信是给何人的,故而她已先一步将信拆看罢,此时便道:“信上说,他们近日会藏身于暗处,保护接应阿衡,还有便是……”

言及此,顾听南将声音压得不能再低。

孟老夫人也已看清了信上内容,眼神微震之后,慢慢恢复了镇定。

吉南弦几人赶忙围了过来。

今年入夏后的雨水,较之往年尤为地多。

数日阴雨连绵之下,雨水不过刚休一日,此时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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