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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永廉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态度有些不对,忙赔笑道:“大人说的话很在理,我刚才一时没回过神来,倒让大人给误会了,真是失礼。这样,大人先回去休息休息,我再好好考虑,明天不管怎么样,一定给您答复。”
说着,他从果盘上抓了一个橘子递给李饮冰。
这回的橘子是正经水果,没有贿赂的意思,但一下让李饮冰想起自己的金子来,俗话说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他不好再说什么了,起身一拍屁股走人。
过了有好一会儿,何永廉悄悄跑到大堂门外,亲自观察了一番后,揪住路过的书办,急道:“你去把鲁大人找来,告诉他,要走后门!”
特殊时候,鲁一良明白何永廉的意思,马不停蹄地赶来,一进门就被他拽到了后院里,两人秘密的像是在商量挖谁的坟,嘀嘀咕咕,拉拉扯扯,坐到了一张桌子前头。
鲁一良不知道去了哪里,此时正穿件不起眼的便服,拼命拿袖子擦汗:“有什么事,我正看着那几艘船呢,你叫我干嘛?”
何永廉凝视着鲁一良,好像第一次见到他似的:“第一,方克勤翻供了,你知不知道?”
“知道。”鲁一良满不在乎,坦然的样子就好像方克勤的证词根本是白纸一张,“我一直没和你说,我早觉得拿他顶罪不靠谱。”
何永廉叹了口气:“那也是没办法了才这样干。再说,他提的要求不是正和我们心意吗。我先说第二点吧,李饮冰刚刚来找我了,袁凯那边似乎催的非常紧,尽头也很足,他叫我把你给推出去顶罪。”
鲁一良闻言大怒:“什么?他奶奶的,我给的金子都喂了猪了。这是个什么狗屁玩意儿,还他妈的来劝你,劝他个头,不过走了狗屎运而已,我看等到圣上收拾他的时候,太子拦不拦得住。”
随后他仔细一琢磨何永廉的话,就感动起来,说道:“老何,咱们俩的关系真不是假的,你能这样替我考虑,什么都不说了,亲兄弟也没有这样亲。”
何永廉起来一身鸡皮疙瘩,摆手道:“不用这样说,你知道我是什么人,要是没有考量,不会轻易得罪李饮冰的。”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鲁一良疑惑道,“你找我来,是想说什么?”
何永廉道:“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我?”鲁一良沉思着,“老实说,现在的情况我早已经看不懂了。”
何永廉道:“哪里不懂?说来听听,我给你解释,解释通了,总好过我一个人发愁。”
“军需是上面叫咱们贪的。”鲁一良道,“怎么到了现在,他们连屁也不敢放一个,就任由这个袁凯和咱们斗?斗也就算了,可眼看着咱们的主意没有用,粮草也借方克勤之手还给了朝廷,他们就不着急?”
“这还不好说吗。”何永廉平静道,“工部背后是李善长,李善长背后是淮西,淮西背后是正在征川的十几万大军。查出了咱们,他们也不怕,总不能让那些将军在战场上自尽。真到了宫里怒不可遏的时候,他们把我们推出去,自己依旧坐得安稳。”
不得不说何永廉看得清楚。只从李饮冰身上,他就瞧出了杨宪的态度,为了博得朱元璋的喜欢,他不介意牺牲几个倒霉蛋。
鲁一良沉默了。
何永廉道:“现在就是在猫抓老鼠,咱们在洞里可以躲一千次,一万次,但只要失手一次,就死无葬身之地。”
“那怎么办?”鲁一良道,“咱们逃吧,带上金银细软,逃到海上去。”
“你昏了头了。”何永廉诧异地看他一眼,“家门口就有锦衣卫,你能逃出十里地去,我喊你一声大哥。”
鲁一良口不择言后才反应过来,懊恼道:“你当我什么也没说。”
他又道:“难道我们只能等死?我可还没活够。何大人,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信你,你想让我干什么?”
“事到如今,我们只能逼上面表态。”何永廉道,“把事情讲出来,告诉他们,再不亲自下场,咱们便不顾情面,将事情都供出来,不只是粮船的,还有别的龌龊事,通通告诉那些锦衣卫,反咬一口谁也别想好过,动不了那些将军,动几个封疆大吏,还是可以的。”
鲁一良没想到何永廉是存着这种鱼死网破的心思。他看他如此平静,还以为是他胸中有不得了的好办法,可以起死回生,结果竟是要和座主们去闹。
刚才还满口答应的鲁一良变得犹豫了,听了何永廉的话,那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何永廉对他知根知底,一眼就看出鲁一良在想什么,苦口婆心道:“老鲁啊,你知道李饮冰和我说什么吗,他说不把你推出去,不是死一个,就是死两个,命都没了,你还怕得罪人吗。”
“……好吧。”鲁一良答应了。
军需大案,本就不容易调查。
短短几天,两边势力交手了整整七八次,早都是疲惫不堪,短暂的停手,既是大家的共识意愿,也是一种潜在的规律。
他们在杭州斗,本来就是上面的意思。那么斗的结果如何,最终也回归到京城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宫里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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