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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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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歌

十年后。

京城郊外。

此时正值阳春,桃花开得热热闹闹的,时有微风拂过,就纷纷扬扬如落雨一般,洒落在地上,铺染一地娇艳樱色。

有人握着马鞭,一路纵马踏着落花而来。那少年郎银鞍白马,面如凝脂,眼如点漆,嘴角三分张扬笑意,鬆绿骑装让那张昳丽不能方物的脸上多了三分英姿飒爽,连桃花瓣落在那人身上,都打了个旋儿,像是不能和此人争艳一般,轻飘飘又落下去了。

偶有路过的行人都不由想,看他骑术精湛,行动之间又无一丝女气,想必真是个男儿,也不知是哪个世家养出的公子,若是个女娇娘,又不知是何等的好颜色?

还有二三出来郊游的女娘,见马上是这样一个俊美风流的少年郎,都不由红了脸,挤在一处偷偷看他,只恨手边没有果子,给这少年郎也来一次「掷果盈车」。

不过也容不得他们想太多了,骑在马上的少年初时还不显山不露水,控制着速度,在郊外宽阔的道路上不疾不徐往前奔。只是忽而见有马蹄声在身后响起,那人才湛然一笑,漫不经心往马臀上甩了一鞭,身下马匹吃痛之下,发足狂奔,不过须臾就跑出好几里路,将行人甩得没了影子,才到达一株桃树下。

马蹄卷起落花,一树缤纷之下,少年郎堪堪停稳,就听身旁马蹄奔腾之声将歇,才笑着转身道:「甫之,虽然你让我一刻钟,虽然不过一步之遥,但这次可是我赢了。」

韩笑歌骑在马上,毫无输了的沮丧,神采飞扬:「比起上月,阿疏骑术又有长进呐。」

他早两年加冠之后,家中已为他取字,故现在都以「甫之」唤他。

而这银鞍白马的少年郎,却正是男装出宫的玉疏!?

玉疏拍了拍身下的骏马:「这一个月我请哥哥帮我指教了一二,还特地讨来了一匹千里神驹,若还不赢,我岂不是丢尽了脸?」

她扬眉看着韩笑歌:「如何?京中哪家的酒肆最好,现下可以带我去了罢?」

玉疏好酒,且酒量颇佳。

这毛病是从前世带来的,当时只为借酒消愁,如今却不为别的,只为一肚子馋虫了。

偏偏楼临说酒易伤身,等閒不许她多喝。是以她也只有每次出宫的时候,才会去找酒肆来过过瘾。

随着楼临太子位越来越稳,她在宫中的特权也越来越多。像微服出宫之事,也不是一遭两遭了。

楼临大约也知过犹不及的道理,除了多派些人保护之外,对她宫外找酒喝,倒是睁一隻眼闭一隻眼。

玉疏想,楼临是真的做到了他说的八个字。

人生长乐,岁月清和。

这十年,她仿佛被楼临宠成了一个真正的小公主。

没有阴霾、没有过去,只有十年娇惯肆意、纵马狂歌的岁月。

韩笑歌也爱酒,偏偏酒量不行,却喜欢四处探访各家有名的酒。玉疏出宫到底不如他方便,便让他去衝先锋,一个找,一个喝,她跟韩笑歌的交情,倒就是这几年二人一起喝酒喝出来的。

韩笑歌挑眉:「既答应了,自然要带阿疏去的,最近京城中有胡人新开了一家酒肆,酿的酒和咱们这不同,是葡萄酿的。乍一喝跟果子露似的,但后劲大得很,其实以前宫中也有,也是西域那边贡上来的,只是近两年那边局势乱了,因而也没了。我上次喝着,觉着比宫中的还要劲大十倍,隻喝了两三口,就觉得有些上头。先说好,阿疏若是醉了,醒来可不许找我算帐!」

玉疏摆了摆手,笑道:「说的这样神乎其神的,你只管带我去,我还没喝醉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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