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2 / 3)
闪闪发光的么?你终究还是惦记她的是不是?这世上,不是我一个人在思念她的,是不是?
听到一声爹爹,江烨也酸痛的眯起眼睛,好多年过去,父女俩从来没有如此平心静气的坐在一起说些什么,总是针尖对锋芒,彼此伤害,相互刻薄。
翠秀,真的教出了一个很好很好的孩子,哪怕浑身长满了刺,终究还是内心柔软,满满都是温暖。
「你娘最喜欢捉狐狸和兔子,我们去陷阱裏抓兔子的时候,她总是被咬伤。」江烨含着笑,从怀裏摸出一副皮质的手套,「囡囡,大猎中不免总有些不听话的野物,你带着这个,免得被咬伤手。」
「拿着吧,你娘小时候,我总做给她用的。」
「你今日已经是宸妃,爹爹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了,也就是这个东西罢了,你,要不要呢?」
你,要不要呢?
——要,自然是要啊!
江采衣只觉得仿佛回到了从前,那个时候她还很矮小,追在高大的爹爹身后,渴慕的,仰望着……她伸出手去。
「这皮子是爹爹捉来的野狐狸皮,暖和的很。你妹妹花了一天给你缝好的,又结实又好看。」
伸出的手骤然停在半途!
「我妹妹?」江采衣喃喃的仰头,水眸冷凝成冰,看着恍然不觉得江烨。
「是啊,茗儿缝了一天,叮咛我一定要来送给你,囡囡,」江烨继续,「茗儿的针线一向是最好的,她……」
「你说她是我的妹妹?」江采衣缩回手,直觉的每个关节都在发痛,「她是我的妹妹?她?」
「爹爹知道,你和茗儿有罅隙,但你们总是同胞姊妹,总不好这样生分下去。亲姊妹打断骨头连着筋,一损俱损,一荣共荣,囡囡,茗儿是你的亲妹妹……」
「我妹妹,」江采衣茫然的轻语,「我的妹妹埋在旭阳湖边,爹爹你去看过没有?你哭过没有?」
娘亲坟前植下的枇杷树,今已亭亭如盖了吧?玉儿坟头的秋草,是不是都已经长满了?
「囡囡……」
「晋候大人,」江采衣打断江烨的话,扶着额头,骤然大笑。她笑的那样痛快,几乎抱着肚子笑倒地上去,笑的眼角眉梢都是泪,「绕了这么大一圈,晋候原来是为江采茗而来。」
她骤然抬头,声音嘶哑,「你有什么话直说,不必跟本宫绕这种圈子!」
「囡囡!爹爹不是这个意思!」见女儿误解,江烨着急,「爹爹没有替茗儿说话的意思!爹爹是真的希望你们姐妹修復修復关係。茗儿她……如今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入宫入不得,好的人家也不愿意来求娶……」
「怎么没有?」江采衣讽刺的挑起嘴角,「本宫听说,慕容家的云鹤少爷很愿意啊。」
「那是做妾!」江烨按捺住微微的怒火,「正妻和妾如何能一样?慕容云鹤是帝都有名的纨么子弟,茗儿嫁给他怎么能有好日子过?囡囡,茗儿到底是你的妹妹,你们留着一半相同的血!你就算对她再有不满,也不能将亲妹妹嫁给这样的人家做妾啊!」
江采衣眸中小小的火苗已经尽数熄灭,只剩下一片死灰,「好一招偷樑换柱,侯爷这话说的真妙,真是太妙了!晋候,你的偏心是绝症,治不好的!」
这话明摆着就是,如果她不答应给江采茗安排个好婚事,那么日后江采茗若嫁去慕容家做妾,就是被她江采衣给逼的!是她送自己妹妹与人为妾,和江家没有关係!
她要立后,名声最关键。如果流出将亲生妹妹送给他人为妾的传闻,不知道会被多少人抓住把柄诟病。
即然是亲生父亲,何苦如此逼迫她?
「晋候,」江采衣向后退了两步,冷笑,「你让本宫觉得,自己真是个笑话。」
被几句话就暖了心肠,几句话就软了心房,真是个笑话!
旧时那些温暖重提,眼帘阂,心上泪,所为者竟然如此不堪。这些温暖回忆,终究只是自己父亲达成目的的一种手段。
她将手裏的杜鹃全数扔在脚下,在江烨瞠目的眼光中淡淡的说,「日后,别再让本宫看到杜鹃。」
「囡囡……」江烨头大如斗,眼看着就要回到从前父女俩针锋相对的死局,不禁上前一步想把女儿搂进怀裏,却被一掌狠狠拍开!
「看到这花,本宫就会想起娘亲。你用一朵杜鹃换她此生泪流成河……本宫最讨厌的花,就是杜鹃!」
眼前的篝火摇曳,摇曳着仿佛旭阳破落小院裏头的昏黄月光,娘亲舍不得点蜡,总是就着月光一针一线给父亲绣着衣服。这些衣服他远在帝都用不到,可是娘亲还是很坚持的绣着,春夏秋冬,从不停歇。后来到了帝都,宋依颜以样式不够华贵为名,将那些衣服全都扔了,江烨也没有在意过……那一针一线中包含的浓浓的爱,父亲,你可曾理解过!?
那年大雪,小小的她烧的厉害,眼看着就不行了,大雪封了镇子,大夫在遥远的大镇子上,祖父祖母几次套了车想要去请大夫,都被及膝盖的大雪堵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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