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3 / 5)
嘉宁惊叫一声,一把揽住身侧骤然沉重的娇躯,手摸过去,顿时就红了眼眶。
江采衣侧身倒在她怀裏,呼吸轻细,一握黑漆漆的长髮,从簪子裏脱出来,散落在雨湿淋漓的地板上。
「……来人!快来人啊!」
江家大帐。
宋依颜伸着脖子,从凌晨起就站在帐外等消息。昨晚,她将江采茗留在了皇上的内帐,是兵行险招,有极大风险。
成功了,就此平步青云,万一失败……她想也不敢想!
远处,得得马蹄急促,一个小黄门太监气喘吁吁的疾驰而来。宋依颜紧张的瞪大眼睛,也不知是福是祸,还没等传旨太监到跟前,她就已经慌得跪在了地上。
小太监气喘吁吁翻身下马,「恭喜宋夫人!昨晚皇上有旨,封江县君为二品昭仪,即刻入宫。」
宋依颜高悬了半夜的心顿时踏实放回了肚子裏,回过神来,就是滔天的狂喜!她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又是福身又是作揖,喜孜孜的左右招呼人。
「快快快,快请公公进来歇歇!」宋依颜欢喜的双手发颤,连规矩都顾不上了,赶忙摸出一把碎金角子,不由分说往传旨太监的手裏塞,「公公坐!快告诉妾身,昭仪娘娘她精神好不好?如今晋位,给分了什么宫室?昨夜雨凉,昭仪侍寝后身子好不好?她身边服侍的宫女们都还尽心么?侍寝后身子虚,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替她暖一蛊红枣姜汤……」
小太监缩回手,抢回被宋依颜握住的马缰,尖细语调比沥沥的雨水还要凉薄,「宋夫人,咱家就是来传个御旨,没别的意思。您问的这些都是大内禁宫的杂物,不能乱打听。至于侍寝……」
他眼睛斜着瞥了一眼这喜出望外的老妇人,不盐不酱的捏着嗓子,「您操心过头了,昨晚,茗昭仪没侍寝。」
「什么?」泼天狂喜犹如被兜头泼了一桶雪水,宋依颜高涨的兴奋顿时凉了好几分,「没侍寝?没侍寝怎么封的昭仪?」
小太监眼神一冷,「宋夫人,您这是在过问陛下的房事了?」
宋依颜吓得膝盖一软,知道自己逾越了,连忙惶惶然咚地跪下,抬眉看那小公公依旧冷着脸,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赶紧一巴掌甩上右脸,「啪」的一声打歪了自己的嘴,「愚妇粗陋,冒犯圣躬,万望公公海涵!」
小太监不吱声,笼着袖子,看着宋依颜又连赏自己了数个嘴巴,表情才渐渐回暖。
宋依颜咽了咽口水,想要再多打听几句,却怎么也不好开口。转念一想,好歹茗儿已经得了名分,还是二品的昭仪,总是喜大于忧。至于昨晚的细节,等她去和女儿见面,再细细问个清楚也罢。
于是宋依颜重新堆满笑容,「还请公公多留一会儿,进来喝口茶。昭仪娘娘进宫太仓促,什么东西都没有备齐。且等妾身收拾些衣物和首饰,送给昭仪娘娘……」
宋依颜脑子转的像飞一样,喜慌慌的寻思着——先装上几大包清凉丸和珍珠粉,给茗儿养养身子,还有无数的补品、首饰和环钗,对了,银子也要多拿些!要带的东西太多,光收拾整全就要耗费大半天……
「不行!」小太监断然拒绝,「外头的东西一律不许带进宫!茗昭仪入了宫,就是皇上的女人。衣物首饰,都由内务府统一分配。每个月的银两花用也有固定份例,宋夫人省省吧,趁早别少折腾这些。」
宋依颜一僵,某种阴冷而捉摸不透的不详直觉萦绕在心头,渐渐漾起恐慌。她看着传旨太监,总觉得有许多不对劲——嫔妃晋封是多么喜庆的大事,怎么就这么凉泼泼的遣个太监来说一声就算完了?
二品昭仪晋封,至少要有正使持节,副使随从来报喜。可茗儿晋封,即没有内銮仪卫的仪仗,也不设节案香案。不仅没有的礼部的册宝,连册封使和内銮校尉都不见人影!
宋依颜慌了,讪讪舔了舔干涩的上唇,原地转了好几圈,「不成不成,册封仪式如此简薄,裏头定有缘故。公公你等等,妾身去收拾收拾,等下随公公一同去见见昭仪娘娘。」
她必须问问茗儿,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如果事情不顺,她也好想办法去给江采衣敲敲警钟,免得江采衣暗地裏对茗儿下黑手!
小太监吊高眼角,顿时透出浓浓的不屑来,「哟!宋夫人好大口气!去见见昭仪娘娘?茗昭仪进的是皇宫大内!您当那是您家的菜园子么,想什么时候逛就什么时候逛?」
「这……」
「嫔妃入宫,非上谕恩准不得私自会见家眷,宋夫人老实呆着吧!」小太监冷哼,再不多留,翻身上马一紧缰绳,「御旨,咱家跟您送到了。还有什么事儿,递摺子问宸妃娘娘去!」
说罢拍马跑了。宋依颜站在原地,不知怎的冷的格格打颤。远处,十裏寒塘,天地苍茫,雨落婆娑。
她眼睛一花,仿佛看到了巍峨的大内红墙。皇宫,密密实实的五层楼阙,十丈高、九丈宽的铜钉城门,铁水浇铸的大锁密不透风,那层层迭迭的豪奢宫殿仿佛一个铁瓮,关住了所有的消息,关住了所有的自由,连一片红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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