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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6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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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咸尊笑道:「怎来不及?我与典卫大人印证一路剑法,权作交流便是。」

耿照一怔。「我劈过几年柴薪,又受老胡与蚕娘前辈的指点,尚且不知刀;临阵再学剑法,却有甚用?」

本欲推辞,灵机一动:「格物近道,刀剑有什么分别?」

话到嘴边又吞回去,面上掠过一抹恍然。

邵咸尊微露讚赏,连剑带鞘擎起,立开门户,正色道:「我这套剑法共有九路,不重招式,练的是穷究之法。一法天、二法地、三法人,四法时、五法音、六法律,七法星、八法风、九法野,欲从天地万物中都看出剑来。你仔细看了。」

手里比划,口中讲解,招式连绵不绝,剑上不挟丝毫内力。

他出手极慢,但剑势纵横,大阖大开,果有「星垂风野天地阔」的恢弘气象,耿照被引得以刀鞘相应,两人自然而然拆解起来。

邵咸尊这套剑法,与其说是模拟天地自然的意象,不如说是观测天地自然、透析质性之法,共分「简易」、「变易」、「不易」三层:首三诀观察浑然天成、非人力可逆之物,天诀包含一切天文星象、雷电风甬,地诀指山川河流、地貌风物;而人诀指的是人伦网常。此三者颙乎自然,至简至约,是为简易。

星、风、野等末三诀,则是观察变化之物,如繁星过境、八风横野,动静间有拇数变化;此三诀爬网整理,窥破一切纷乱扰攘,是为「变易」。而中三诀掌握的则是变化的法则,时、五音、六律看似变化流动『却自有其规律,按律生变以简御繁,是为「不易」。

在这三易九诀中,首三诀最为抽像,邵咸尊似是瞭解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难以悉阚其妙,因此说得最少,三言两语匆匆带过,无意深谈。中三诀则说得最快,时、音、律均是整理归纳之法,或异中求同,或名实区分,苛察缴绕,衍生无尽,方法却相当简单。

花最多时间的,反而是拨乱反正的星、风、野三诀。

邵咸尊剑上既无内力,耿照也不敢硬砍,内力强、速度快的优势无用武之地,招式不精的缺点益发明显。邵咸尊与他拆得片刻,忽道:「请典卫大人以一门最得意的刀法攻我。」

剑鞘一拨,点足飞退,重新摆好架势,等他进招。

耿照以为他打得不耐,脸上热辣辣一烫,嚅嗫道:「晚……晚辈现丑了。」

他平生最精妙的招式,学自本寺娑婆阁内的观音木像,恁「薜荔鬼手」如何变幻无方,耿照却无化拳掌入刀招的识见与修为;而蚕娘所传授的一式蚕马刀法虽然威力惊人,偏偏是防守的绝招,拿来打人也不像话。翻来覆去,便只有一百零一套的「无双快斩」了。

想起老胡,心中忽生勇气。

蚕娘说「无双快斩」脱胎自狐异门的天狐刀,暗示胡彦之的来历并不单纯,但一想起老胡,彷佛又回到赤水渡头并肩作战那一夜,再无动摇,藏锋一振,泼风般的刀式应手而出!

邵咸尊退了两步,鞘尖忽往刀风中一绞,正是耿照旧力方尽、新劲未出的当儿,这一下不花什么力气,「无双快斩」顿时无以为继,攻势自行崩解。

耿照脸一红,见他并未追击,一个箭步窜上前,咬牙再出绝招!

岂料这回邵咸尊更快,鞘尖一扎,「铿!」

戥中了刀锷,刀风中心一歪,耿照踉跄失衡,刀头斫地,勉强稳住身形,连不懂武功的观众都看出他的狼狈,场边一片嗡然。

邵咸尊正色道:「临阵对敌,一模一样的起手连用三回,未免小瞧了对手。适才你第一次所用的第七个变着,恰可以抵挡我第二次的攻击,只因我出手的时间比第一回快了些,你坚持使完第五、第六两个变着,才有此一失。」

耿照没来得及羞惭,邵咸尊的话如电光石火般掠过脑海,彷佛捅破了一层薄薄窗纸,原先模糊摇曳的残影失却阻隔,骤地大放光明——老胡所授的「无双快斩」,是将刀的变化练进了他的身体反应,临敌不假思索,狂风般的刀势飙出,令人难以抵挡。

耿照屡经历练,眼光大异昔日,渐明白这是老胡为了在三天内收到奇效,不得已才想出的变通之法,摒除招式,将首尾串连起来,将他异于常人的敏捷、膂力等、彻底发挥,原本刀路绝非如此。

耿照练熟了刀式,练到无论老胡以何种方式攻击、攻向何处,闭眼都能以「无双快斩」硬生生碾过去,纵遇实力胜于自己的对手,亦有一搏之力。证诸往后余战,老胡不可不谓奇才。

但遇邵咸尊、李寒阳,乃至岳宸风这样的高手,此法相形见绌,原因无他,力有未逮也。耿照这时才惊觉:「无双快斩」可能是他学过最精妙的完整刀法——假设它成套的话——但他一点都不瞭解它。老胡将一路刀法压缩成一招,让他以力量和速度的总和制敌,却来不及为他讲解应对进退、攻守方圆,剖析其题旨究竟。

现在,耿照只好靠自己发掘。

「无双快斩」连绵不绝,繁复而无法切割,正好以「星」字诀梳理;风有来处去向之别,乱中有序,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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