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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5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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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指点一二,终生受用不尽,本是求之而不可得;但要以此相决、分出高下,我不用比便已输啦『恕在下未敢应承。」

邵咸尊淡淡一笑。「论辈分年岁、江湖地位,我与你动手过招,已是以大欺小,传入江湖,未免为众人笑;今曰厚颜为之,乃是想为无辜百姓略尽棉力,不敢爱惜自己的薄名。我知典卫大人侠义,亦甚爱护百姓,迫于上意,不得已而为,若然失手伤了大人,邵某也难以心安。」

「你我姑且来一场文斗,交流一下刀剑上的道理,若有言语未及之处,再行出手印证。届时,典卫大人只消在邵某的手底下走过十招,便算是邵某输了,此诚君子之争也,兴许连动手也不必;我的道理,未必便胜过了典卫大人的。大人以为如何?」

耿照沉吟起来。邵咸尊的提议乍听对他十分不利——「文舞钧天」是何等样人!要跟他较量辩才,无论学问或武道,恐怕罕有对手,除非请出像萧老台丞那样的人,才有一斗的资格。

但耿照的身体刚经历一场剧变,未经调復,实不宜再斗高手。邵咸尊超过十五年未与人动手,当年与他比试之人多已不在,然而邵家三爷名震天下,乃当今剑榜有数的人物,其兄长岂是好相与的?邵咸尊的「归理截气手」耿照亲眼见过,真起来,决计不比李寒阳轻鬆。

他对邵咸尊始终存有戒心,但眼下似无更好的选择,倒持藏锋,抱拳行礼:「请家主赐教。」

邵咸尊笑道:「典卫大人请。」

解下腰间长剑,以鞘尖在地上画了个大圆,正色道:「这是天地万物的道理,日昇月落、花谢花开,乃至生老病死等,均不脱此圆,是曰「太极」。你的刀与我的剑,亦在其中。」

此时芊芊提着裙裳,自看台顶碎步奔下,来到邵兰生身畔,正好见父亲在地面剷圆,忍不住轻声问:「阿爹……在做什么呀?」

邵兰生含笑道:「在送?的好朋友一份大礼啊!恁是千金妆奁也比不上此礼贵重,但看他有几分悟性了。圣人说:爱人者,兼其屋上之乌。妳阿爹呀,可疼妳啦!」

芊芊脸一热,臊得连粉颈都红了,温温的肌香乳甜不住从襟口领内蒸出,咬唇佯嗔:「干我什么事呀,是阿爹赏识他。」

也替耿照欢喜,踮起脚尖眺望,喃喃轻道:「就这么画了个圆说几句,能学得会么?」

「学得会学不会,看他的造化了。旁人纵有心相助,也要自己争气才行。」

邵兰生揶揄她道:「芊芊用心听着,说不定妳也学会啦。」

芊芊噗哧一笑:「哎唷,我可不是这块料。」

耿照不知邵咸尊所言何意,也不忙着询问反驳,集中心神,闭口静听。邵咸尊提起剑鞘『在大圆中又化了几个同心小圆,环环相套,然后一剑居间划过,将圆自中心处一分为二,续道:「太极之动而阳,静而阴,阴阳互为其根;阳变阴合,而生水、火、木、金、土也。」

又在大圆内的四角与中心画了五个小圈,分别写上五行。「太极是本、是道,天地初开即存,亘古不易;阴阳是末、是器,无论五行或阴阳,皆是我等可感可知。天地万物藉由道而生,分聚离合,千变万化,呈现各种不同的风貌。」

他见耿照眉头微蹙,明白这样的泛泛空谈并不能满足他,微笑道:「譬如一块生铁,製成了剑坯,经反覆锻打、淬火、磨砺之后成为一柄剑,这是因为天地间已、存了「剑」的道理,当我们满足形成「剑」的分聚离合种种条件,剑于焉诞生。」

「道理是看不见的。但你眼睛看到剑,指尖触摸剑,甚至苦心锻练剑法,朝夕与剑相处,观察其质性、穷究其物理,终有一天能造出剑来,便是因为你掌握了「剑」的道理。」

他用鞘尖指着最外围的大圆。

「这个「道」统摄万物,包括你的武功,以及对手的武功,均不脱道之范畴。

我等虽不能直接感觉道之存在,却知春夏秋冬、冷暖寒热……这些之中也都有「道」。察其性、究其理,重新聚合,则对手的招式在你眼里便如锻打、淬火、磨砺一般,你若有意,可破坏其成剑的条件,剑至你眼前自然瓦解,如烟消雾散。」

耿照心中一动,若有所悟。

若昨日听到这席话,不免觉得夸夸其谈,然而经历鼎天剑脉的重铸后耿照眼界大开,碧火真气统摄诸元、而后再定经脉的方式,与邵咸尊所言不谋而合:「道」不可感,却能藉由透析经验之物——即「器」——而无限接近,格物近于道,则器随意变化,不拘俗见也。

「我观典卫大人出招,」

邵咸尊续道:「锐气、劲力、临敌反应等,均是一等一的手眼;欠缺者,在于大人并不知刀。虽能敏捷地砍、劈、掠、抹,但典卫大人心中并无刀法,不知器变、不明就里,何以求道?纵使大人资材绝佳,以此对敌,不免终是要败的。」

耿照被他一语道破缺陷,甚是惭愧,赧然道:「家主所言甚是。我本是武功低微,不学无术,不足以与天下英雄争锋。然此际要学,也来不及啦,只能硬着头皮徒逞蛮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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