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8 / 9)
首脑,他们之间到底是情
是爱,是肉欲抑或友谊?怕连二人也说不清。
“所以,他一定是死了。”蚳狩云轻道:“二十几年来,我年年都到桃花坞,
却再也没见过他。如非身故,岂能如此?”
这并不能解释蚳狩云对耿照的态度。思念独孤弋是一回事,或许在她心目中,
天下无敌的独孤弋绝不可能突然暴毙,她依旧年年前往桃源村小屋,等待那人忽然
穿过垂杨柳荫,无声无息出现在身后,但独孤弋不会变成一名少年,他的儿孙一辈
裏也没有如耿照这般年纪之人,再说耿照的形容相貌,与画中人浑没半点相似。难
道老妇人认死的,就真是残拳而已?
“我们最后一次相见时,他说:‘我这回来东海,是想给残拳找个传人。可惜
来晚了一步,那小子天资不坏,自个儿偷练内功刀法,居然颇有火候,这下想要教
他废功重练,可就难如登天啦。也罢,各有各的缘法,不必勉强。既然来了,不如
我传给你罢?’”
蚳狩云见他目瞪口呆,也无丝毫不悦,拂了拂裙膝,怡然道:
“他说的每件事你要都当真,几个脑袋都气坏啦。我隻道是逗我玩儿,衝他冷
笑道:‘你明知我练不了,成心气我么?’谁知道他真从怀裏拿出一摞纸,上头密
密麻麻填满了狗爬字,也不讲章法布局,总之难看得紧,一望便知是他亲笔。
“我心想他都做了皇帝,便找不着代笔润色的大学士,好歹裱糊成卷罢?这般
丑陋,是想弄瞎谁的眼?没来得及取笑,转念又想:不对,这回他是认真的。这纸
裏写的东西,他不想让别人知道,隻能自个儿琢磨,藏着掖着偷写;写完了,就立
刻赶来东海,找他心目中的传人。”
耿照浓眉一皱,喃喃道:“这就怪了。太祖皇帝说过独孤寂‘定见已成’,是
万万不能回头练残拳了,难道在他心目中,东海还有其他合适的传人?”蚳狩云笑
道:“你比你看起来的样子聪明多啦,一下子便抓到了关窍。”耿照苦笑:“我就
当前辈是讚我好了。”两人相视一笑,气氛在不知不觉间和缓了许多。
“他一向……不是个讲规矩的人。”半晌,蚳狩云轻叹了一口气,摇头道:
“什么开宗立派留名千古,半点没放心上。他做的,不过是想做之事罢了,或
者是他觉得非做不可的事。过往相见,他总会带些小东西讨我欢心,有时是好吃的
糕点,有时是路旁采的一朵漂亮野花。我从来都不爱这些,那都是他欢喜的。”
她抬望耿照,忽抿起一抹意味深长、似笑非笑的唇勾,眯着眼说:“我要的,
一向隻有武功。年轻时我隻想压倒同侪,早日跻身教使之列;等手握大权,又一心
辅佐门主,补救本门内功不足以驾驭《天罗经》武技的缺陷,老实说我在教门内得
以平步青云,晋升得如此顺遂,多少是讬了他的福。
“我俩情浓时,我想学的,他总是一股脑儿全教给我,毫不藏私。我学会‘败
剑’的时间,怕还早了独孤寂许多年,隻不过那时他才粗具构想,还有许多未及锤
炼完满之处;后来我再见他施展,与当年所授颇有出入,求招的心思却淡了,保持
原状也没甚不好。”
盈幼玉所使的诡秘剑招,想来便是这门尚未完熟的“败剑”雏形了。
耿照想起盈幼玉与黑衣女郎交手时,于险中求胜的迅辣剑法,虽非无敌,却有
股难驯的狂烈与野性,临敌时来这么一下,确实防不胜防。太祖武皇帝年少所创的
剑式粗坯,即有如此锋芒,经他千锤百炼、曾压胜无数高手的完整“败剑”,该有
何等惊人的威力!
而腹婴功不足以驾驭人称“七玄第一武典”的《天罗经》,则是天罗香最大的
秘密,不仅外人不知,教门内亦秘而不宣,如明栈雪之流的门主候选,或蚳姥姥这
般掌大权者方可预闻。耿照虽听明姑娘说过,料不到蚳狩云竟坦承以告,心中五味
杂陈,尚存的一丝提防戒慎,自此益发淡薄。
姥姥续道:“他与埋皇剑冢的‘千裏仗剑’萧谏纸乃一师所授,连萧谏纸的武
功,他也不瞒我。萧老儿迄今仍一无所知,他的独门绝技‘云海苍茫诀’和‘八表
游龙剑’,我都会着一点儿。”
耿照心中微动,沉吟道:“我听说太祖爷与萧老台丞斗气,才一怒将他贬出京
城。会不会……他是想将这份手稿交给台丞,却怎么也拉不下这个脸,故而假讬前
辈,心底却盼着有朝一日,台丞能从前辈这厢取得?”
蚳狩云浑身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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