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9 / 10)
,顺着话头又重复了一次。
「是啊,那会是谁的骨肉?」
漱玉节掠入深林,没花多少工夫,便找到了贯穿一株老树干的食尘宝刀。
她随手将刀去下,本欲回头去援薛百胜,毕竟上回在烽火连环坞曾交过手,
适才又目睹那王者气度浩浩荡荡的一刀,她几乎可以断定薛百胜不是魔君的对手,
祭血魔君追赶上来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一身黑衣劲装,裹出迷人腰臀胸乳等曲线的美妇犹豫片刻,本能的一扶腰间
的细剑玄母,忽然回神。她该把剑留给老神君的,纵以「蛇虺百足」的刚硬指爪,
亦万万不能抵挡天裂刀的锋锐,没有可堪一搏的利器,薛百胜失败的可能性益发
高涨。
漱玉节并非忘了,而是未选择帮他一把。
既然如此,现而今又何必为他浪费时间?
在大位的保卫战中,薛百胜是个相当勉强的助力、随时可能倒戈的筹码,总
是和他唱反调的「耆宿」;他所有的盘算都是为了琼飞,但期待的结果未必符合
黑岛的利益。漱玉节并没有打算在这裏摆脱这名顽固老者,这完全不是她请他来
此的目的,然而在方才极短极短的「交流」之间,她似明白了祭血魔君的真正意
图。
观此人在无央寺的应对,漱玉节有八成以上的把握,断定他并不反对七玄同
盟,而隻要是眼未瞎、耳未聋,没在大殿上公然打瞌睡的,大概都能猜到薛百胜
是持反对立场。
讚成结盟的血甲门,无论是抢妖刀或袭击代表,都不符合祭血魔君的立场,
但排除持反对一件的薛百胜显然是——意识到此一意图的漱玉节,肥也似的离开
了现场,极端配合地「中」了这个调虎离山之计。
至于祭血魔君会不会痛下杀手,漱玉节并不在乎。薛百胜能照顾自己的,她
心想。
借着皎洁的月色,漱玉节虽绕了点小路,终于下得山来,接上大道,见一条
欣长挺拔的身影停于道旁亭中,一见她来便露齿微笑,英伟的麵孔足以令无数少
女脸红心跳,辗转难眠,然而此际漱玉节却是心底一沉,额角隐隐作痛。
「宗主来晚啦,等的我好苦。」胤铿——或说「鬼先生」——露出迷人微笑,
轻拂亭中的长木栏。「如此夜色,宗主可有雅兴,陪在下小坐片刻?」
「身为东道,门主此举不宜。」
漱玉节俏立于大道对向,一动也不动,打醒了十二分精神,以防有什么诡诈,
麵上仍一片从容,优雅笑道:「况且门主欲一统七玄,不应浪费光阴于妾身这厢,
说到了底,我是讚成结盟抵御外侮的,门主不能教妾身平安抵达祭殿,现场便短
了一票。」
「宗主之心皎如明月,胤铿知之。我不担心同盟这票。」鬼先生笑道:「我
担心的是关于推举盟主的那一票,宗主欲投何人?」
漱玉节哑然失笑。此事非是不重要,或该说是此行最重要的症结,独不应在
此时、此地,以这样的方式出手。
眼前这名青年并非不聪明,而是他的急切显出年少的鲁莽粗糙。在他背后或
有个老辣的操盘之人,一步步将七玄推到了史无前例的命运转折之处,但在需要
他临机应变的诸多细节,胤丹书的儿子毕竟不是胤丹书,既无亡父魅力,胸襟格
局亦多有不及。
漱玉节不打算在此际摊牌,也没有必要,可惜皎洁的月华令俏脸上乍现倏隐
的某种情绪无所遁形,或是失望,或是鄙夷乃至窃喜,鬼先生阴阴一笑,攫住她
来不及掩饰的真实意向,淡然到:「其实我来,是想同宗主说个故事。」
漱玉节柳眉微蹙,道:「什么故事?」
「关于一男一女,两个叛徒的故事。」鬼先生露齿一笑,怡然道:「家中老
人告诉我,故事要好听,须得贴近人生。故事中的人物叫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固
无不可,恐怕是难起共鸣;若隻是虚构,不涉现实,不妨听故事之人为名,更添
趣味。」
漱玉节明白了。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恚怒之余,忍不住好奇起来:守身如玉
十数年、专心抚育女儿总领门派,在强敌压迫下兀自不屈,尽力保全宗嗣、常伴
青灯古佛的守贞妇人,有什么夜半拦路的丑事可讲?淡淡一笑,垂首道:「门主
之意,女的就叫漱玉节么?」
「反正故事是假。」鬼先生笑道:「宗主不介意罢?」
「门主请便。」美妇人眼观鼻、鼻观心,敛目垂颈,笑意温婉:「如此一来,
男的该叫{ 胤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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