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 / 2)
师云琢心底微微松弛。
是自己多虑了。
寿云学宫外置了几张桌案,若干小修士正坐在后方奋笔疾书,有的在登记个人文牒,有的在派发腰牌,在其间来回走动巡视的是掌事耿三娘。
这中年女修穿着厚重的赭色道袍,鼻唇沟两侧的腮肉垂挂,看起来很是不近人情,边走动边对着那些干活的小修士指指点点,那些小修士们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喘。
“他们应该,会给我发腰牌的吧?”想起那天黎真给的下马威,秦云盏不免有些担心。
“你很想要腰牌?”师云琢道。
“别人都有,我也想有嘛。”秦云盏鼓了鼓腮帮子,“明明大家都是一样的人。”
大家都是一样的人。
师云琢回想起那些人议论秦云盏的话,大多是以容貌为伊始。可容貌如何,也不是秦云盏能决定的。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他与师尊这些年经历了太多,最是能体会。
秦云盏只是要一块腰牌,何不满足?
“你就站在这里,哪儿也别去。”师云琢道:“腰牌的事交给我。”
秦云盏乖巧道:“好。”
师云琢颔首,迈步走上寿云学宫的台阶。
“耿掌事。”他沉声道。
耿三娘本在揪一个小女修的耳朵,那小女修疼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咬着嘴角不敢知声。师云琢这一唤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放过了那小女修,眼中放出异样的光芒。
“呀!这不是我们扶玉仙盟的牌面儿师仙君吗!”耿三娘扭着腰迎过来,冷不丁在师云琢平整的绣银腰封处拍了一下,“几日不见这腰身——更结实了呢!”
师云琢不着痕迹的避开,淡淡道:“箫下隐居今年收了弟子,昨日不曾登记在案,特来续补。”
“箫下隐居收徒弟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耿三娘满脸讶异,“之前吟川仙尊还说过,扶玉仙盟不是所有的宗门都有带徒弟的资格,有些门派形同虚设,连现存的人都管不好,就更别提收徒了。”
“是啊。”师云琢不卑不亢,“幸好,箫下隐还有资格,师尊忙碌,便由我代劳行此举,烦请给我师弟派发块腰牌。”
耿三娘眯了眯眼。
“既是师仙君亲自前来,谈什么麻烦。”她的眼神持续的在师云琢的身上来回,湿漉漉如有实质,“你只需告诉我腰牌上要写些什么,说的越清楚明了,腰牌製作的就越快。”她终又忍不住,伸手去捉师云琢的腕骨,“这里太嘈杂,我们寻个僻静地方细说”
师云琢未动。
“这不合适吧,耿掌事?”他冷冷道。
“合不合适不在于你,在于我。”耿三娘粗粝的手指在他精瘦的腕上一圈圈打转,幽声威胁,“箫下隐居现在配不配收徒弟,师仙君,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才对,若非仙君生的这般好,平常人我可是半点口舌也不会浪费于他呢!”
师云琢瞳光微凝,连着金色的单边镜都失了温度。
那厢,秦云盏隔了老远,一直在看那个被揪了耳朵的小女修。
小女修桌子上堆满了文牒,她个子小小的,坐在里面感觉快被埋进去了,眼泪“吧嗒吧嗒”直掉。
师云琢让他站着别动,可这小女修哭的实在是可怜,秦云盏憋了又憋,还是没忍住,悄咪咪的绕了半圈,绕到了那小女修旁边。
他蹲身扒拉下一截松枝,遮住半张脸,小声喊道:“喂,你怎么啦?”
小女修吓一跳,回头,对上一隻大而圆的杏仁眼。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我的笔写不出来字了。”
秦云盏:“写不出来就换一支呗!”
小女修道:“耿掌事不让我换,还说我为了偷懒故意弄坏了笔。”她越说越难过,“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笔坏了,太阳下山前要做不完了”
好惨,被迫加班的社畜dna动了呢。
秦云盏同情不已。
“什么笔啊?拿给我瞧瞧?”
小女修确认了一下耿三娘不在周围,这才将笔小心翼翼的递给秦云盏。
秦云盏接过,发现这不是一般的毛笔,笔杆儿里似乎有特质的芦苇一样的细管儿存在,中段似是卡了一小块沉渣。
秦云盏将笔倒过来,朝地猛磕。
小女修给他这通操作吓得不轻。
“你你你!你在干嘛呀!耿掌事说这笔是宝物!!很贵的!!把我卖了都赔不起!!”
“你要搞清楚一件事。”秦云盏将那笔又凭空甩了几下,“就算是黄金玛瑙做的,他也是支笔,写不出来字就是垃圾!其价值如何能与人相教?”确认渣块被震碎溶解,他将笔塞还给那小女修,“喏,你试试,现在是不是能写出字了。”
小女修接过手照着手心划了划,诧异道:“唉!出水了耶!”
秦云盏说:“放心,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这支笔被你修理过了。”
“谢谢你!”小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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