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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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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继续守下去为止。

田云逐在几天以后醒来,脱离了危险。他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也坚决地了解了自己的病情,从此再也没有对谁提过姜浔这个名字。

他以为这场突如其来的重病,不仅仅带来了死亡的恐惧,带来了无止境的治疗和无止境的休学。更是将他与姜浔之间若有若无的那么一点点暧昧彻,一刀斩了个干净。他以为从今往后,自己不会有机会再跟他产生一丝一毫的关联。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病发几个月之后,因为自己是教育局局长的儿子,害姜浔丢掉了得来不易的保研名额。

当初田云逐决心考研,完全是为了能跟姜浔考到同一个导师名下,多几年在校园里相处的机会,多一层师兄弟的关系。

不明就里的校长,为了在局长为儿子病情忧心的当口有所表示,千方百计设法成全田公子的心愿。借着为了让有潜质的学生提前进入科研的,学校大学生创新训练计划的由头,特别为田云逐量身定製了一个所谓的提前保研制度。

提前保研生的选取主要看学生的本科成绩和科研能力,不用参加考试。招收提前保研生,导师会占用自己保研生的招收名额,但不会影响导师公开招考研究生的名额。

就这样,今年的保研名额上,姜浔的名字被人轻易划去。姜浔这个曾经在校园叱咤多年的天之骄子,逐渐在众人的唏嘘声中演变成了抑郁不得志的苦情人设。渐渐退出大众地视野,终于再也难觅踪迹。

作者有话说:

回忆终于到此结束了,请掌声鼓励!?

质问

“田云逐!”

又是田云逐满手满脸是血,软倒在自己怀里的样子。这段画面,已经在他的梦里重复回放了太多遍。以至于时隔很久,姜浔仍然记得清当时发生的每一个细节。直到倒下的前一秒,田云逐还在努力看清什么。他的眼里全是姜浔的影子,只是眼底映出的深刻恐慌,不知是属于他自己的多一些,还是属于姜浔的更多一些。

过了这么久,姜浔还是很难从这个逼真又不安的梦境里挣脱出来。

正睡在客厅沙发上的姜浔紧紧皱着眉头,虽然已经醒了,眼睛却迟迟没有睁开。在不够明朗的晨光之中,疲倦是难缠的影子,将他的脸蒙在一层晦暗之中。片刻之后,姜浔还是挪开挡住视线的手臂,撑起垂在地板上的那条腿,僵硬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他恍惚觉得自己刚刚喊了一句什么。当他习惯性地,难掩焦躁地抬头看向田云逐所在的方向时,便更加肯定了这个猜测。

田云逐在昏睡了三天,高烧了三天之后,第一次以非常清醒的状态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的头髮睡得有点乱,跟梦里别无二致,几乎没有被时间消磨掉少年气的一张脸,看起来仍然困得厉害。可是,他的目光格外专注,在将明未明的天光里,目不转睛地看着姜浔。

他裹着棉被,半倚在床头,本来就不剩几两肉的脸颊微微凹陷。可能是因为发烧的关系,一双眼睛在昏暗中异常明亮,给人一种精力十足的假象。

他们两个人遥遥相望,谁都没有动,也没说话。只有在光线无声地移动到田云逐苍白的脸上时,姜浔才猛然惊觉:那双好看的杏眼,在水润的表象之下,满满当当漾荡着的,竟然是无法言说的愕然与无措!

刚刚正是姜浔这一声梦呓,像冬尽时分的惊雷,激得田云逐从深长的回忆里苏醒过来。

他无从知晓,那是几乎在姜浔脑海里同步上演的梦境。他只是清清楚楚地醒来了,真真切切地听到,姜浔沉声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回忆里的一幕与刚刚发生的现实交错重迭。

田云逐意识到,那是他曾经弄丢的,有心找回来,又下意识害怕找回来的一段记忆。

突然病发后的长时间昏迷,对身体和精神双重摧残的痛苦治疗,都在没有下限地摧毁田云逐的意志力。他浑浑噩噩地在躺在病床上呼吸着,不分昼夜地睡着又醒来。所以始终回想不起来,分别的那一天,他是怎样满怀期待,又是怎样饱尝落寞,最终惨烈收场的。

两年后的梦,却当着姜浔的面,给了他所有的答案。

在京郊快捷酒店的客房里,自己流着鼻血猝然晕倒的前一秒,姜浔正是这样喊了自己的名字。

田云逐心有余悸地伸手在鼻头下面摸了摸,没有血!这里也不是什么整洁陌生的酒店客房。

瞬间的恍惚和错乱之后,一种强烈到令人恐惧的直觉从头到脚慑住了田云逐。就算被病痛纠缠到丧失了多半的敏锐,田云逐还是察觉到了什么。而这个发现,又将他卷进了更大更深的混乱当中。

两年前,姜浔就清楚地知道他的名字!

两年前,田云逐一直以为,自己在姜浔身上投入的执念,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响。他一再降低自己的期望值,只求能在他面前混一个眼熟而已。谁知,就连这一点小小的期望都难以企及。他们鲜少碰面,缺乏交流,擦肩时偶然交汇的目光也永远是心虚的,仓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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