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妻难追 第50(1 / 3)
还未及流连的欲`念被迫着压下,转作肺间熟悉难挡的痒意,痛彻心扉,他松开些桎梏,不愿叫她看见自己眼中的脆弱,遂抬袖咳尽后,矮了身子将下巴搁去她肩头。
“写那密信扣我谋逆罪名,可是想着叫我被五马分尸受凌迟酷刑,阿姐,你待旁人从来心善,怎的轮着我了,便一回比一回狠心。”
他声调放的极弱,渐渐的甚至有了些哑意。
“勾结崔氏害我也就罢了,竟还排演了那么一场,那么一场!……”调子抖了抖,他到底是没说出口,只觉心口酸胀痛楚到要裂开般,话锋一转,凑到她耳后轻问:“阿姐,你扪心自问,纵使我错得太久,又何至于得你这般刻毒回敬。”
从未听他这样气弱哀怨地说话,原本还陷在恐惧里的赵冉冉突然怔立着微张了口,血腥味淌动着,她闭口吞了下去,并没有回答。
平复好心绪,段征起身蹙眉同她平视,捏了她双颊的手没敢放开。
“为什么?”他眉眼沉沉,卸下平日的杀意戾气,毫不保留地望着她,眼神干净的有如赤子,“就因我强留你吗?赵冉冉!你看着我。”
突来的呵斥叫她受了惊般得瞪圆了眼,因是双颊被捏着,嘴巴微微朝外嘟着,这样的神色就莫名显得有些好笑。
呵斥出口的时候,段征就后悔了,见她果然又受了惊,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出言缓和,遂放松了手上力道,身子更左正了,同她离的远了些。
“密信的事…确是我愧对亏欠你。”褪下腕上木镯,她试探着牵下他挟持着自己的手,将木镯小心放进了他掌间,“只是我绝无置你于死地的念头,崔家早晚会发难,我知你与天子有私交,便是陛下真的被蒙蔽,也应当会因那密信开头的责骂,至少有所感念不会赶尽杀绝的。”
并不是‘不会’,只是‘或许不会’。
他两个皆是聪明人,有些事既然都想着了,便总爱堪破而不说破。
可是这一回,段征转动着掌间秀巧木镯,指腹摩挲着那能启秘宝的十字浮纹,也不知怎么了,就是忍不住轻笑起来,借用先前崔克俭的话,将事实挑明:
“天家无情,也有可能,陛下信了我与闽地勾连之事,因已有了更好的取代我的人选,便想着索性借机在南边清洗一场。至于曾与他有救命之恩的旧人,或许他原念着情谊要留我一条全尸,为那信上斥骂怨怼所激,念头一转,一道谕旨,便赐我凌迟极刑了。”
他每说一句,就清楚地觉出她的不安多上一分。
明明立誓要小心善待她,可及至见了她眼底抵触冰冷慢慢化作惊惧水色,他心底里的裂痛竟才似稍稍有了缓和的迹象。
催心挠肺般的痒意和诱惑,叫他眉宇皱展数回,依旧是忍无可忍地选择放纵。
再一次凑身过去,段征苦笑着盯紧了她脸上每一丝微小的情绪变化,用凉薄而恶意的语调一字一顿,有如打趣般地问她:
“若是那样,是不是如今我该被绑在金陵城北的刑场,受着千刀万剐的酷刑,待我皮肉一寸寸被割下的时候,阿姐你呢?哦,该是在出洋的商船上,不知是在闲谈宴乐,还是在抚琴吃酒呢?”
泪水从她眸中滑出,顺着两颊坠落轿底。
烫得他心尖一颤。
重逢2
这一滴泪, 叫他眼前再次浮现起她在棺椁中的样子,僵冷若死物,便只是回想,一股子尖锐冷涩的剧烈不安就聚上他心头。
纵是这一生伏尸无数, 段征亦从未料想到过, 除却幼年母兄惨死外, 天下间竟还有人能叫他在乎到这等地步。
“对、对不起…”
愧疚后怕的温软语调吞吐着响起,顷刻间就叫他从那等苍凉死寂的幻境里走出来, 先前带了恶意的怨气也是抒发过了,此刻,他握紧手里的木镯,无可奈何般的摇了摇头。
“你我之间,早已经是牵扯不清, 这三个字太轻, 说也无益。”
伸手用指腹细细拭去她颊侧泪线, 他竭力温和了眉目去望她。
段征其实是并不擅长说软话讨好人的。从前作戏讨生活的时候,他揣摩人心, 因着肚肠都是冷的, 脸皮自是堪比城墙。
可一旦动了真情, 反倒笨嘴拙舌起来。
很多话, 也不知怎么, 到了嘴边, 也没能说出来。
见自己说完这一句后, 竟引的她泪水愈坠面上惊惧凝重亦愈发深重起来。
知道是自己言辞有误,正犹疑着如何袒露心迹时, 马车外头嘶鸣突兀得响起了声勒马停缰的嘶鸣。
本就有些不知所措, 段征探手一掀轿帘, 正对上霍小蓉的身影,见她身后还跟着阎越山素来带着的心腹李五时,他不由猜着了些端倪,眉头抽动着压下漂亮的眸子,望着亮光渐无的天际,到底是紧蹙了眉心。
天家无情,他如何不懂。
“大当家的!你快出来,是二当家的叫我来的。”
似是被这纷繁诡谲的时局绊住,他就维持着这个凝重深望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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