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 / 2)
他俊脸通红,支支吾吾,因为过度羞耻,实在说不出口。“为了什么?”阿宝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追问。“为了……和你那个。”梁元敬终于从牙关中挤出这一句话,整个人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垂头丧气的。“哈哈哈哈哈哈哈!”阿宝终于装正经装不下去了,支颐大笑,站起身,捧着那颗烧红成炭的脑袋,与他额头相抵,轻声道:“我知道,你是想我了。梁公子,今日天气不错,跟我上街去玩罢。”作者有话说: 邪念天光破晓, 御街两侧皆官舍廨宇。东侧乃秘书省、太常寺、左藏库、景灵东宫所在,西侧则有景灵西宫、两府八位、开封府、都亭驿,以及阿宝最憎恶的御史台。街宽二百余步, 两边设有御廊, 放置了黑漆杈子, 官府严禁民间百姓在此买卖,御街中央是皇帝卤簿专行的车道, 平日严禁人马进入, 因此肃穆俨然,实在没什么热闹可看。不过此处的景色还是相当不错的。御廊里侧有两条砖砌河沟, 近岸尽植桃李梨杏, 水中栽有芰荷,春夏绿波粼粼,芙蕖生香, 风景如绣,只可惜此刻是隆冬, 河中唯剩残荷败藕, 一派萧条景象。阿宝与梁元敬手拉着手, 行走在垂柳拂肩的河岸边,一面与他说起陵寝的事。“你说赵從会把我葬在哪里呢?洛阳皇陵不可能,也不在东京……”该不会是扔去乱葬岗了罢?阿宝眉心紧攒, 认为无论赵從再怎么恨她,也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梁元敬捏了捏她的手心, 安慰道:“不要心急。”阿宝心道她急啊,怎么不急, 他手臂上的伤要再不好, 他们都可以直接在地府相聚了。然而梁元敬就是有本事抚平她焦躁的心绪, 有时都不用他开口,只要看着他那双温和内敛如平湖似的双眸,她就会奇异地平静下去。梁元敬生来就是克她的,有时阿宝会这么想。二人一路南行,过了州桥,出朱雀门,来到龙津桥附近,街上终于热闹了起来,酒肆食店开张,小贩也出来摆早摊,腊月里的节物无外乎是干果肉脯,还有一些兔肉、獐肉之类的野物,还有货郎挑了货物沿街叫卖。阿宝想给未曾谋面的小侄女买个礼物,便拉着梁元敬到货摊前挑选。选着选着,忽然觉得左手有些不方便,想松开梁元敬的手,不料他却加重了手上力气,紧紧地抓着她不放。“?”阿宝不解地转头,“你干什么?”“怎么了?”阿宝将二人牢牢牵着的手给他看,“松手啊,你这样我怎么挑?”梁元敬问:“你想看什么?”言下之意,他拿给她看。阿宝:“…………”货郎忍不住笑道:“小老儿走街串巷多年,还是头回见如郎君和小娘子这般恩爱的夫妇,祝二位琴瑟和鸣,白首偕老。”说罢,还送了阿宝一个风车。饶是阿宝这么脸皮厚的人,听了此话也不免晕生双颊,梁元敬也是俊脸薄红,但无论多么不好意思,还是不愿松开阿宝的手。阿宝问货郎,可有适合小孩子摆弄的小玩意儿。货郎的目光立即朝她平坦的腹部投来,弄得阿宝俏脸涨得通红,急忙摆手道:“不不……不是我的,是我一个小侄女,嗯……大概有五六岁了。”货郎大笑:“以小娘子与夫君这般恩爱的情形,孩子是早晚的事,看看这些磨喝乐罢,孩童们都喜欢。”阿宝心想你这个货郎话真的太多了,也不敢再跟他搭话了,生怕引来更多调侃,只低着头去选磨喝乐,这是大陈家家户户都有的玩具,有土陶制的、木雕的、也有蜡制的,因为有送子的意义,七月七乞巧佳节时,常拿出来与花果酒炙陈列在一起,供妇人焚香列拜。磨喝乐制成婴孩状,有男有女。阿宝各拿一个,一个是着绿衫穿红裙的小姑娘,另一个是穿铁铠战裙、舞枪耍棒的小郎君,一时有些纠结该选哪个,便问梁元敬:“你觉得哪个好?”梁元敬想了想道:“女孩的话,选小娘子好一些罢?”阿宝撇嘴,不以为然:“可是我们小娘子就喜欢小郎君呢,从小便期待嫁一个如意郎君。”梁元敬只好改口:“那选男孩。”阿宝又蹙眉说:“可是这个小郎君看上去太英气了,凶霸霸的,把阿哥的小女儿吓得夜里做噩梦了怎么办……”“……”说到这里,梁元敬才终于听出她是在故意刁难他了,无可奈何道:“都买。”阿宝一个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她果然是一日不欺负梁元敬就浑身难受啊。梁元敬从袖袋里掏钱,又问她:“还有想要的吗?”阿宝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你问谁?小侄女吗?”
“不,我是说你。”梁元敬道。阿宝看了看,这才说:“那你给我买个雪柳罢,就要那个迎春花样式的。”梁元敬买了,又替她簪在发髻上。阿宝晃晃脑袋,问他:“好看吗?”“好看。”梁元敬不假思索地说。市面零售的雪柳,比起昔年禁中用宫纱制成的蛾儿雪柳来说,自然显得廉价,可阿宝容颜娇憨,浑然天成,无论什么饰品到她身上,都被衬托得那般适合,鹅黄色的绢花贴于鸦鬓上,愈发衬得红颜绿鬓,肤光胜雪。长街人潮熙攘,阿宝眸中笑意流转:“再怎么好看,也不至于看呆了去罢。”梁元敬这才恍然回神,意识到自己盯着她看了许久,于是赧然一笑:“走罢。”二人牵着手继续闲逛,走到了龙津桥上,阿宝稍稍落后一些,这样便能盯着梁元敬的背影,肆无忌惮地看。他身形高大,肩背挺拔,另一只手里还拎着刚买的磨喝乐,真像一个出来逛街,顺手买了玩具回去哄孩子玩的父亲。阿宝忍不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