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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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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点点擦去手上湿润,闻言侧目:“娘娘就不怨恨?”卿柔枝避开他锐利的眸光,呼出一口浊气:“我害过殿下,一切都是报应。这条命如果能够弥补殿下所经受的磨难,我愿意。”她逆来顺受地说,白嫩的颈子还留着指印,深浅不一。深宫浸y七年,卿柔枝是资深的戏子,即使怨恨也不会表现出来。褚妄收回了视线。斗笠下剑似的长眉拢起,眼睑微红:“娘娘想要与本王合作,总得拿出点诚意。”“您虽然是皇后,却无实权,只是陛下和卿家推上后位的傀儡,”他咬字慢,嗓音低沉磁性,听上去很是蛊人,“这让本王怎么相信,娘娘可以帮助本王?”卿柔枝重新戴好兜帽,容颜隐藏在宽大的帽檐之下,并没有 、傀儡听见他慢条斯理地说道,“娘娘若肯手刃至亲,我便相信娘娘归顺之心。”卿柔枝不语。褚妄勾唇:“娘娘做不到?”卿柔枝的手微微握紧:“殿下想要卿家失去我这个皇后,大可不必用这样的方法。”褚妄似是有些意外,“哦?”卿柔枝知道他只是想让自己这个皇后,从陛下和卿家的傀儡,变成他手里的傀儡。这样才更方便他控制他父皇的后宫,又怎么可能让她还有家族可以倚靠。所以第一步,就是撺掇着她杀了自己的二哥。褚妄似乎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瞥她一眼,淡声道:“您不是早就习惯任人摆布了吗?”言下之意,任他摆布,又有何妨呢?卿柔枝举目看向他身后的茫茫风雪,微微有些迷离,是啊,她当了这么多年的傀儡,早就应该习惯了,不是吗?一把装在刀鞘里的匕首,忽然被他递到眼前。刀鞘上刻着极为精细的花纹,看上去有些眼熟。卿柔枝沉默着,眼神复杂。半晌,终究是握住刀柄,把刀从他冰冷的掌心接了过来。卿斐思远远看见那两道黑色的身影。从远到近,慢慢并肩行来。一个修长高大一个娇弱纤细,身上均落了薄薄一层雪,他们偶尔对话,话不多,不过三两句。年轻男人容貌清冷,对女人的态度颇为尊敬,眉眼却一派淡漠疏离。女子的脸藏在兜帽下,看不清具体的神情。双手却紧紧拢在衣袖之中,似乎对面前的人颇有几分畏惧。卿斐思攥紧双拳,转身回了营帐。卿柔枝回去时,一道冰蓝色的身影静静坐在黑暗里。

见她进来,他低低唤了一声:“娘娘。”卿柔枝点起烛台,照亮了面前的人,迎着二哥审视的眸光,她红唇开合,没什么情绪地说道:“我不会动手的。”卿斐思牙根紧咬,到底是没压住怒气:“你忘记叔叔是怎么死的了。”“我没有忘记。”卿墨鲤的死是所有卿家人的伤痛,他刚刚升任太子太傅,有着大好前程,却忽然获罪下狱。在真相未明之前,便被掌管诏狱的褚妄虐杀致死。“那你还!”“我不想再有无谓的牺牲了,二哥!”哭过一场,卿柔枝眼角还是红肿的,她低着头,声音微哑,“为什么我们卿家就该站出来被摧毁?父亲,他真的在乎过你我的性命吗,还是从生下来,我们就是他的棋子,是生是死,都是父亲一个人说了算?”卿斐思没有发现妹妹的异常,而是为她的话感到震惊:“你简直大逆不道!”卿柔枝叹气:“二哥,从小到大,你就只知道听从父亲,你没有自己的思想吗?”“父命不可违。父亲一心为国,难道有错?”“他让我来完成这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旦失败,你我都会死。他为我们考虑过后路吗?”卿斐思却甩袖:“此行本就是破釜沉舟,我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卿柔枝默默注视着他。半晌,她将那个装着毒药的瓷瓶放在桌上,整个人是非常冷静的:“我不会动手的,我已决意支持临淄王登基。”“你说什么?”卿斐思脸色剧变,“你当真是糊涂!他是反贼逆党,你是一国皇后!我们卿家的皇后,怎能叛主求荣,苟且偷生?”“主?谁是我的主?陛下,还是父亲?”卿柔枝觉得好笑,“你们从来没人问过我的意愿,便将我推上那么一条路。奴颜媚骨、遍布荆棘的一条路。现在,还要让我连生死,都无法自主吗。”卿斐思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当初,不是你自己,选择了进宫吗?”有些话藏在卿柔枝心底很久了,如今是不吐不快:“我有的选吗?你们所有人都认定是我勾引了陛下,是我败坏了卿家的门风,就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我。”“一直以来,在爹娘和二哥的眼里,有我这个女儿、有我这个妹妹吗?”空气静默了片刻。卿斐思盯着她:“你心意已决?”“我心意已决。”于是,他的眼睛慢慢变得冰冷:“那就,请娘娘自尽。”卿柔枝毫无惊讶,她甚至笑了笑,抬手指着那个装着毒药的瓷瓶:“原来,这才是父亲的用意。”好在,她本就没有期望,所以也没感觉多失望,只是一阵麻木。她麻木地看着卿斐思。“娘娘薨逝后,臣会为娘娘请求追封,以全娘娘身后,无限哀荣。”卿柔枝就像根本没听见,眼中无泪:“我不会用我的命,来全卿家的忠义,只为给临淄王安上一个逼死嫡母的罪名。”“我熬了这么多年,已经是皇后,差一步,就是太后,”她轻声说,像是在说服自己,“我为什么要放弃近在眼前的荣华富贵?”卿斐思的眼神像是在嘲弄她的愚蠢:“你以为临淄王会让你当上太后?没了我们卿家,你能走多远?”自古前朝后宫休戚相关,皇后若是没有前朝势力的支持,就是一具空壳,废立不过是上位者的一句话。卿柔枝自然知晓,可她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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