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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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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婵闻声转头看向时眉。时眉从容接住她的注视,稍稍弯唇,语调温柔地说:“我带您去见他,跟我来吧。”小耿一听,忙开口阻止:“时律师,这样…不好吧,岑律他、他……”他脾气很差,待人冷漠又倨傲,情感淡薄,自他入职短短一段时间律所上下无人不晓。小耿想这样说,又不敢,只好换了种措词方式,委婉表达:“岑律他可能在忙。”何况办公室永远藏不住秘密。时眉原本板上钉钉的五楼升职位,被岑浪后来居上横空抢走,两人关系不合这事儿,不过半天功夫便从四楼传到了一楼小耿这里。万一两人借这个引子杠起来,恐怕她也难脱干系。时眉当然一眼看出她的顾虑,笑了笑,意有所指地回应她说:“放心,不会发生你担心的那种事。”她怎么会跟他打起来呢。她只会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他越不想做的事儿偏要他做,他越不想见的人她亲自送到他面前。岑浪不是说自己怕他么。时眉还就非得让他认清现实,她不但不怕他,她还能膈应死他。报复性得逞的快感充斥心底,时眉在这种想想都痛快的情绪里,领着秦婵来到五楼岑浪的办公室。门没关。时眉站在门口往里探了眼,发现小耿口中“可能在忙”的岑大律师正斜身瘫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棒球,悠闲扔向对面墙壁,又稳稳接住,再扔,再接住……公然摸鱼,连门都不关。要知道主任办公室就在楼梯正对面,他可真敢干。“笃、笃、笃”——时眉抬手,象征性地敲了敲门,细白指骨扣门发出的响动里伏藏着某种挑衅意味。岑浪却没有一丝摸鱼被抓包的窘迫,压根不慌,连瘫靠的姿势都未曾变过。他懒洋洋接中惯性回弹的棒球,不紧不慢地歪头掠了眼门口,视线在时眉与秦婵身上逡巡两秒,扯了扯唇,腔调散漫:“进来。”时眉侧开身子,示意秦婵进去。她对两人的关系毫无兴趣,不过是想让岑浪知道人是她带上来的,寻衅的目的达成,就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然而,转身离开的前一秒。“你也进来。”身后徒然传来岑浪的声音。“不行。”时眉还没等出声,秦婵先往前走了步,皱眉开口,“岑浪,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岑浪微微移眼,目光冷淡地瞥向她,声压低磁:“我跟你很熟么?”时眉停下脚步,看戏似的眼神来回徘徊在两人之间,好整以暇地后靠着门,默不吭声。秦婵被他噎怼了下,脸色变得难看,趾高气扬地走去茶台前,脚下细高跟踩得地板泠泠作响,像是在极力压制快被点燃的火气。她深吸一口气,单手掐腰,质问:“是不熟,那是因为我整整联系你半个月,你倒好,微信不加、电话不接、邮箱更是连个信儿都不回,你什么意思?”“咚”地一声。时眉应声挑眸望过去。只见岑浪像是被女人吵烦了,扬手将白色球体精准丢掷斜对角的软框里,随后从沙发上慢吞吞地站起身,迈步走到她面前。他拉低目光,眼色不驯地凝着她,口吻讥诮:“所以,跑这儿撒泼来了?”秦婵怔愣一瞬,似乎顶不住他完全压倒性的森冷气场,被恫吓得下意识后退两步,余下的控诉在嘴边儿憋了又憋。大抵是生来娇贵的心气儿受不得委屈,加上个性使然,令她强压下莫名升起的畏怯,语气不忿:“我撒泼?我还想问问你呢,你到底凭什么不接我委托?”岑浪懒得跟她废话,伸手从旁边档案夹层中抽过一沓表格,甩到桌上,“要么走人。”他指尖敲了敲表格,掷地有声,“要么闭嘴。”秦婵低头瞅清表格内容,是委托案件详情的咨询表。秦婵不傻,通过这半个月所亲身领教过的岑浪的脾气,她很聪明地意识到此刻他没当场撵人,反而还让她填表,至少说明还是有戏的。秦婵当即噤声,半句废话都无,生怕岑浪反悔似的迅速拿上表,很识相地坐去一旁安静填写。能屈能伸,与方才的模样判若两人。

反倒是时眉有点愣滞。搞什么,居然真是委托人?还以为能狠狠膈应他一波,或者吃到什么大瓜,合着她瞎乐呵半天呗。嘴角幸灾乐祸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敛起,她无意间移眸,蓦然撞进岑浪投来的视线中。两人目光交触那一刹,他懒懒扬挑眼梢,眼神玩味,似乎洞悉一切般饶有兴致地凝着她。时眉仓促跳开他的凝视,不自在地咳了声,声色尖锐得更像心虚,问他:“你有事没事?我时间很贵的。”岑浪轻嗤一声,慢条斯理坐回办公桌前,打开正摆在眼前的一份文件夹,单手转到她面前,声线淡凉,听起来没什么诚意:“签么?”时眉走近两步,垂睫认清标头几个印刷字:——《入组协议签署书》她低头挠蹭了下额角,看上去有些困扰:“我以为我已经很明确地拒绝过你。可既然岑律贵人多忘事,我也不介意再说一次。”甚至懒于翻阅协议条款,她抬手扣上黑色文件夹,反转回去。瞟了眼仍在奋笔疾书顾不上抬头的秦婵,时眉弯起嘴角,径直绕过办公桌站到他身侧,弯下腰,稍稍凑近,压虚声音告诉他:“我知道我很优秀,但你也别太惦记我。”她眯起月牙眼,单手撑压着文件夹,指了指彼此,近乎狡猾地笑了,“我跟你,我们之间,是绝对不可能合作的。”岑浪却意外没有回呛她。他情绪十分平静,手指在桌上拨弹了下,眸光微眯,忽地笑了,问:“不后悔?”时眉后仰了下脖子,一脸怪异地上下打量他半天,仿佛在诧异他怎么还会问这种废话。她站直身子,昂着下颚清高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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