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 / 1)
什、么东西?!什么一套?一辆什么??时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这些对时律来说都没用,”他眯眼瞄准荷莲沼泽里的某处,试了试,作势要将手中的纸飞机扔出去,还搬出了白天她的台词,语气遗憾,“毕竟我们之间是不可能合作的。”“等等!”她猛地一把拉住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忽然弯起月牙弧的眼眉,单手捉住他的手背,借着这份握力步步朝他走近,另一手从他掌中飞快抽走纸飞机,小心翼翼地揣进pi股后兜里。然后,些微靠近他的一瞬,时眉用尽生平温柔的语气,笑意盈盈地问他:“想听我叫什么?”她甚至朝他无辜地眨眨眼。要什么馒头,要什么志气,输赢重要吗?在海景房和超跑面前,胜负欲一文不值。岑浪敏锐觉察到一点不对劲,总觉得她在动什么坏心思,稍稍皱眉,随她逼近的脚步而不经意后退几分,可是晚了。时眉猛然凑近——轻轻挑眉,嘴角梨涡轻凹甜美,淬笑的眼神似一摊晕开的水雾,丝丝滑入他清黑的眸里,如月光溺入墨水。如此生动欲滴。又如此充满野性。当小指轻轻蠕动,狡猾地蹭挠了下他的无名指指根,时眉刻意压着气,收软音色,尾调上挑,黏黏柔柔地唤了他一嗓子:“浪哥~”一刻度失真的虚幻感。岑浪瞳孔轻微颤抖,狠狠怔滞,随即整个人僵立在原地。如果不是夜幕黯淡,如果不是光线晦沉,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时眉一定可以亲眼目睹眼前这个男人,是如何在震惊错愣的表情下,一寸寸烧红耳根,顷刻向下蔓延至脖颈肤色,点染古怪的通红。他的反应非常割裂。眼神是波澜不惊,目光却欲落无处,几乎触电般从时眉掌中抽手出来,逃离她指下的小把戏,稍显迟缓地偏侧过身子。时眉对他突然这么大反应感到奇怪。难道说……他还不满意?“浪浪?”她继续向他抵近了些。带点试探。“浪宝。”她注视着他的眼睛,再近一次。“好哥哥…”直到她的声音稀微变调,妖气迷人,坏得要命。岑浪下颌绷紧,半晌,嘶声阻止她:“…够了。”他眼角眉峰仍然冷峭。可薄唇却不自觉勾挑了下,很快被他握拳虚掩,欲盖弥彰地咳了嗓,压平嘴角,语气微恼地说她:“乱叫什么。”岑浪是有些懊恼。因为分明知道,她并不真心,她最擅长以谎言诱捕,她每一声伪作服软的称呼里,都带有绝对清晰的技巧性。分明知道是这样。但是。
但是他必须承认,心跳异常的频率意为受用,他还是不可遏制地,在她那里体会到一种完全新鲜的,满足猎奇的,欣快感。而时眉对他的想法一无所知。单纯觉得这人铁是在找茬。分明是他先提出“叫声好听的”,为了让那几声听起来够嗲,够软,够腻歪,她嗓子都快夹冒烟儿了。她都这么努力了!他居然敢说她是“乱叫”?!但是为了四倍年终奖…“嫌我叫得不好听?”她忍。为了海景房和超跑…“那怎么叫算好听?”她虚心请教。她提问的腔调很坦诚。可这话听上去,多少有点不太对味儿的糟糕。岑浪径直转身,迈步朝车走过去,背对着她优雅伸出一根食指,手势懒恹地摆了摆,嫌弃的意味根本不加掩饰,“说了别勉强。”“别呀浪浪,我觉得还是可以勉强一下的,是声音不对还是称呼不喜欢呢?要不我再换个叫法你听听……”时眉锲而不舍地紧忙追上去。一心只顾海景房的她,当然不曾注意,口是心非的男人在转身时,悄然挑动眉尾,唇角偷偷弯扬,向来缺乏情绪的眼梢勾着点意味不明的笑。另外,他耳朵真的快红飞了。……时眉送岑浪到家时,天都快亮了。临下车前,这男人还算有点良心,在她殷勤拆开纸飞机,双手恭敬地递上那张皱巴巴的《入组协议签署书》时,潇洒签下自己的名字。整整折腾了一晚上,这会儿神经懈怠下来,时眉只觉得力倦神疲。刚走下车,准备手机上叫个车回家,心里还嘀咕着必须得找岑浪报销来回路费。“你等会儿。”岑浪蓦然叫住她。她回头望去,看到不知何时超跑旁边站着一名年轻男子。男子西装革履,体态笔挺,身高年龄与岑浪不相上下。岑浪绕过车头,经过男子身边时,扬手将车钥匙抛给对方,淡声吩咐了句:“送她回去。”“好的,少爷。”年轻男人稍稍颔首,应声。还有这好福气呢?时眉完全懒于玩虚的那套,挑挑眉,下一秒毫不迟疑地开车门坐上去。这时候,她突然想起件事儿,眸波轻转两下,在年轻男子着车缓缓驶离岑浪家时,她思忖着开口道谢:“辛苦您啦,这一大早就麻烦您跑一趟。”年轻男子彬彬有礼:“应该的。”“这车是岑浪新买的吧?”她伸手到处摸了摸,状似闲聊天的样子,故意好奇道,“看着还挺新的。”男子态度温和,点头说:“是的。”“是属于岑浪名下财产所有吗?”而不是他口中所谓,租的二手。男子依旧耐心,笑了下,回答:“车主本人的确是少爷没错。”时眉回以微笑,表示明了。内心却疯狂起疑:所以,他骗她是租的二手,到底是怕她开这车太紧张的随口安慰话;还是说,他憋着什么阴招使坏呢?想来想去,总觉得还是后者可能性更大。还好她刚才全程小心驾驶,否则肯定要被他讹上,然后欠债卖身,从此沦为跟喻卓一样的小弟角色,替他鞍前马后地卖命。这狗男人,八百个心眼没一个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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