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 / 2)
不是她想要原谅过往,是周围的一切都让她学会原谅。作者有话说:虽迟但到! 尤物出乎意料的,孟琼这晚睡得不好,怎么睡都睡不着。朦胧的睡意在翻来覆去中消散干净。夜晚是孟琼一天里心情最差的时候。有时候工作结束到很晚,有时候整夜睡不着,也会偶尔睡着了接着三番两次地醒来的时候。她阖上眼,过了许久,仍无睡意。一个又一个巧合的瞬间在脑海里炸开,直接让她彻底失眠。不知怎么又想起来傍晚余晖里的少年。少年的黑瞳幽深,面对她时眼底清澈明朗,柔到把她整个人都裹进了眼里。这样热忱的爱意,孟琼是很生疏的。像温柔的浪花撞上礁石,稀里哗啦便淹没地措手不及,一瞬间便被包裹住,在温暖的水汽中甚至睁不开眼来,竟能扑捉到几分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来。忽然,她意识到这点,胸口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是愧疚还是别的,嵌在胸腔里迟迟不退,似乎在严厉地指责。惹人无端憋闷。再仔细想来,原本就没什么交集的两人,往后恐怕更难再见面。孟琼将头闷在被子里,叹了口气。夜晚总是能勾惹出千思万绪,本就心烦意乱,孟琼抓着被子转个身,直接将脸整个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嗅着熟悉的熏香,被一股令人安心的气息萦绕,像是沾染了蜜糖的玫瑰,诱人又带着一丝温暖的安全感。忽然,她从床上坐起,从聊天记录里翻出来那首曲子。副歌的男声在空荡荡的屋内荡开,晦暗不明的转音,似情人眼里的野火,勾勒婉转中又带着欲盖弥彰的爱意,在深夜汹涌而来。孟琼托着腮,指腹有一搭没一搭敲击着屏幕,忽然想起,车内共处的那夜,昏黄的车灯光线透过窗玻璃打在少年的侧脸,她无意间抬头对上,那双令她记忆深刻的那双眸子。少年的瞳仁漆黑,澄澈透亮,眼尾微微上扬,眸底仿佛藏着一片黑暗的汪洋,看向她时,寂静的海面将要迎来新的日出。像又不像。他身上有孩子气的纯良,也残留着遮掩不住的独属于他的轻狂。就那一眼,便和她记忆中某处重叠起来。霎那间,她脑海里快速而短暂的跳出来一个荒唐至极的念头,察觉到这点,心一动,她有一刻无所适从,很快将念头摁下去了。门外,许黎身上套着宽大的睡袍,尺码不大合身,小腿裸露在外面,她手抬了几下,目光凝注流连在门框上,似乎在酝酿措辞,又迟迟没有开口。流动的空气里,掌心还残存着沐浴后的香味。许黎敲响了孟琼的房门。夜深人静,女人很快开了门。房间亮灯,孟琼看上去刚从床上起来,头发蓬松的散在肩头,发梢微微上翘,柔软的浴袍裹在身上,腰间的衣带随意地打了个结,领口几分凌乱,将开未开的胸口裸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正肆意暴露在白昼灯光下。女人挑眉,指尖夹着支快要燃尽的烟,袅袅烟雾飘散在两人鼻息间,上升至消散,冷白色肌肤和指尖的一点猩红碰撞在一起,从骨子里透出来妖娆的美,轻易让许黎迷了眼。“什么事?”语气带着她独有的慵懒调。孟琼轻倚在门框上,纯白色衣摆下,两条匀称的小腿线条若隐若现,女人一双光裸的足,踩在烟灰色地毯上,一只脚掌轻靠着另一只雪山般的脚背,蔻色的指甲丰满圆润,看起来如玉般诱人上钩。“琼琼。”许黎上前唤她。许黎的脚趾蜷在一起,两条胳膊搂了个枕头,眨着眼睛朝她笑,“客房灯坏了。我害怕。”屋内吊灯依旧白的刺眼,看不见的地方飘出来的催眠熏香和烟味混在一起,弥漫到走廊尽头。谁都没再说话。孟琼的眼睛从许黎脸上移开。她倚着门没动,慢慢吞吞吸完最后一口,烟圈缓缓吐出来,才退一只脚,放她进门。两人心知肚明。算是默认的纵容。深夜,许黎掀开被子,慢慢钻进被窝,心满意足躺在属于孟琼的床上。孟琼翻个身,圆润的雪肩枕住乌黑卷发,似乎有几分情绪起伏,背对许黎,没说话。许黎睡一侧,抱着被子滚来滚去,蹭着残留的余温,才小声说:“反正就是,我心情不好,你陪我聊一会儿——”“闭嘴。”孟琼闭上眼,没搭理她,“睡觉。”许黎跟没听见似的,压着被窝搂住孟琼一条柔软的胳膊,撑着脑袋凑到女人耳廓。这个视角正好看见女人深陷的锁骨,很瘦,像振翅而飞的蝶,漂亮孤勇。许黎的视线停一秒,才低声说:“琼琼,你看上去和以前不一样了。可我又感觉什么都没变。”“毕业那段时间我一直很担心你以后,”许黎缩在被子里,缩近彼此的距离,自顾自道:“我们十五岁就认识了,无数个高中住校的夜晚里,我们俩缩在同个被窝里的时候,我都在想,我的琼琼值得拥有世界上最好的人。”
“我甚至自私地想过,若是他当时死了,一切都不会变得那么糟糕……”许黎听着孟琼浅浅的呼吸声,她伸手摸了摸女人的脑袋,眼眸在暗色中更温柔:“这些年,琼琼肯定受了很多委屈,才会变成现在这样。”“这已经是第八年了。那八年之后呢?”许黎吸吸鼻子,带着鼻音最后说道:“琼琼,该放下了。”“……”小声的低语在耳边轻轻传来,颈处沾染着甜软的温热气息,一阵一阵的蔓延至心口,渐渐淡下声息。——可真心爱她的人太少了。孟琼只闭着眼,鼻尖一酸,拼命克制自己,任思绪抽离。喜欢和放下从来不是一件能简单完成的事,孟琼难过地想,她从来不是一个被上天眷顾的幸运儿,顺风顺水的人生中,轻易一道坎就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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