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 / 2)
“说是被蜜蜂叮着了,小丫头气不过,拉着时琅又跑到花圃里去,折腾一下午,两人挺厉害,抓了一小笼子蜜蜂回来。”““蜜蜂是抓着了,他们俩也被咬的满头包,可难受了好一段时间,接下来难受好长一段时间。”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早就忘光,如今听人提起,脑海里也能浮现几帧画面,时隔经年,心里也怀念当年的人和事。程时琅想起来孩童时的小孟琼,忍不住笑了。心一动,此时特别想知道孟琼正做什么。程时琅笑着拿手机给孟琼发了个信息。“这丫头片子,可记仇了。”程时琅也笑了。程时琅又听程老爷子说。“这小丫头,打小就记仇呦。”可不是么,他想。这么想着,程时琅目光一瞥,注意到一旁的纪听白似乎看了过来,米白色针织套在身上,松松垮垮的,暖光灯下衬得整个人肌肤冷白,此时见程时琅看过来,朝他散漫地笑了下。程时琅收回手机,怕他多想,帮纪听白夹了一筷子菜,面容难得一见露出几分温柔。“你嫂子。”纪听白眸光流转,也弯唇笑。程老爷子这边又把话题聊过来,笑眯眯瞧纪听白。“小白啊,你也二十一啦,跟爷爷说说,谈恋爱了没有?”“谈了。”纪听白视线对过去,懒洋洋给自己倒了杯水。一下子也把程时琅和程燃夫妇的注意力吸引过去。程老爷子偏头凑过去,一脸八卦模样,“来,你跟爷爷好好说说,咱不说给你爸听。”纪听白嗓音听着没什么情绪,也没想和他们分享什么,可说话间眼眸还是忍不住泛起温柔的光来。“就我一喜欢的姑娘。现在甜甜蜜蜜的谈恋爱呢。”“哎哎哎,你们在一起多久啦?姑娘家哪里人啊?做什么的?你对人家怎么样呐?需不需要爷爷从中帮帮忙?有没有结婚的打算?她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结婚。”纪听白轻声品了下这个词,忽地弯唇笑了。“她什么时候点头答应我,我就什么时候结婚。”反正他对婚姻最大的期待,不过就是孟琼了。程老爷子眼珠一转,知道有戏了,可惜他忍不住再问下去,纪听白什么都不说,只是笑眯眯看着他。“到时候带回来给你见见。”纪听白目光又悠悠转向程时琅,慢慢吐出一句话,“你可得公平公正,嫂子有的,我女朋友可不能少。”程老爷子一听,当着一桌人的面,大腿一拍,答应了。 尤物程老爷子年纪大了, 老年人一入夜就犯困,终于心满意足睡过去。晚饭后宅子里只能隐约听见雪落的簌簌声,厚厚地积攒在屋檐,西南边的连廊也暗下几盏灯去。纪听白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 透过玻璃窗外看, 黑寂夜色里, 冷白色充斥整个世界,浓到化不开。今年的冬, 雪一场一场接着下, 似不吐不快地上帝之手,轰轰烈烈要摧毁众生。新专辑的混响让纪听白折腾到这个点,守夜的佣人在廊下昏昏欲睡, 昏黄暖光的夜灯无由生出几分困意。他穿过二楼长廊,听见声响, 视线从手机屏幕里抬出来,就看见小阳台靠在栏杆上的程时琅。窗外冰天雪地,屋内热气腾腾。桌上摆好两只玛瑙杯,醇厚酒液透出欲望的夜色, 一方无主, 明显在等些什么。纪听白给孟琼回了一条微信, 才合上手机, 径直迈着脚步走过去。他走到程时琅对面空落的软榻上, 随意坐着,正对程时琅的视线。“最近在怎么样?工作很忙?”人刚坐下, 程时琅拿了支烟, 朝他示意, “朋友送的酒, 还不错,尝尝?”纪听白一双桃花眼,轻眯起来,松松散散回道:“工作左右不就那样,还行吧。在你们看来不都是小孩子过家家的东西。”劲烈的酒气撬开人的唇齿,卷着深冬的冷意,从心底里点燃未知的火焰。纪听白自然不会认为程时琅半夜三更在这等他只是为了问他近况。或者,他早在等着他来。家里因为这笔股权闹了一整晚,程时琅料到他的情绪,像是对付叛逆的小孩儿,低低地吸口烟,才眉目倦怠地开口,“这事你也别怪爸,他心里也挺不好受的。这么些年,你的态度冷漠,跟冰块儿似的,他想关心你都不知道怎么和你开口,毕竟血浓于水……”“哥——”纪听白打断他。他眼睫一直垂着,抬起来时那双黑沉沉的眸,正瞧着程时琅。
纪听白声音透着几分好笑:“你怎么不问问妈妈过得怎么样?她有没有很想你?”程时琅怔愣一下,眸子里的暗沉涌动被掩藏的很好,他轻轻笑一笑,温和低沉的嗓音在夜里传开。“我当然知道妈妈过得很好。”他们兄弟一母同胞,血浓于水,足够熟悉对方,不会再有比他们更亲密的两人。起码程时琅认为如此。彼此对视一眼。纪听白也笑了,好看的唇角勾起,口腔被酒精滚过,“妈妈她过得确实不错。”如果没有经常听纪安黎说那句——你哥很忙吗。怎么很久都没联系我了。当年的闹剧是程燃和纪安黎的,一场笑话,草草收场。在程时琅看来,纪安黎抛夫弃子,出国再嫁,十多年不管不顾。印象特别深的一次,那年冬天和今年一样冷,他戴好新围巾出门上学,同桌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大家都围在一起,看见同桌脖子上围着廉价针织的兔子围巾,眼睛大大的,耳朵也长,但看得出来织的人很用心。即使他的新围巾比同桌的昂贵十倍不止,那天放学回家后,程时琅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整晚,自那之后,他再也没有戴过围巾,也再没有提过要找妈妈。他和普通小孩儿一样,也曾经羡慕委屈过,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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