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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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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夜里饭桌上严苛又中气十足的小老头,如今躺在冰冷的病床上,行将就木,脸色灰青,面容枯槁,苍老的眼皮沉重的合在一起,似乎再没有机会睁开。纪听白伸手去握老人的手,病房里暖气开得大,那手触摸上去冷的像冰,生命体征微弱的骇人。纪听白忽然想起来,老家伙最怕冷,每年的深秋老宅都跟个火炉似的,暖融融的。纪听白低头,用自己的体温渡给手心这只手,效果甚微。他吸了口气,起身,转头靠着墙沉默,面无表情。不是没有想过这一幕,纪听白目光盯着远处,生老病死,老人到了这个岁数,已经确诊下来多半都时日无多,老家伙这样的心态算不错的,今年也 尤物年关将近, 孟琼给自己放个小长假,这两天窝在家里没出门。今年雪厚,本来计划和纪听白飞盐城湖滑雪,想着这种挑战肾上腺素的刺激活动, 他这样的小男生肯定喜欢。结果人从那天晚上离开后, 除了每天照常的早晚安外, 没再出现孟琼面前。其实才过去一天而已,孟琼觉得反常。落地窗的自动窗帘缓缓向两边拉开, 客厅静影沉璧, 偶尔吹起一丝皱纹,正如孟琼此刻的心漾成圈圈波纹高。她打开酒柜挑了瓶酒,威士忌倒入高脚酒杯碰触清脆的声音, 她就这么晃着酒杯在中岛台前坐了十几分钟,安静听窗外冷风过境。身体随酒意在不断发热, 呼吸间她似乎能感受到薄薄的肌肤下血液搏动,葱白指尖慢慢描过杯壁,孟琼有一刻出神。也算不上失联,只是和纪听白实打实腻了几天,她还记得明晃晃的灯光, 亲密的旖旎, 和蔓延的爱意。他走了后, 整个屋子一下子被抽空了。世界都变得好沉寂。她知道纪听白的小习惯, 早上醒了和晚上睡前都会第一时间跟她说,似乎生怕她找不着他人, 有时候和朋友出门打个球也会特地和她报备, 让人很有安全感。倒也不是冷淡, 孟琼托着腮, 妖娆红唇在杯壁留下唇印,她指尖划拉手机,扫了眼他发消息时间,不是在凌晨两点晚安,就是四点早安。连着几次,这是跑到哪个犄角旮旯里通宵拯救世界么。孟琼有一刻患得患失,到底感觉心空落落的。她犹豫一下,点了拨号。电流嘟一声,接得很快,男生的声线听上去依旧亲昵,“琼琼。”孟琼抱着抱枕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笔直的长腿在空气里晃动,红唇微动,“小朋友,你这两天消失了吗?”她听他“嗯”了一声,情绪明显低落又被克制住:“对不起,琼琼,爷爷住院了,再过几天病情稳定了就来陪你好不好。”孟琼莫名松一口气,随口问道:“严重吗?要不要我帮什么忙?”记得他提过几次,老人好像对他很重要。男声低低轻笑传进耳膜,他说不用担心,是病情复发,他会解决的。最后,听见他说:“琼琼,记得想我。”孟琼没再和他聊些别的,直接挂了电话,盯着渐渐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发呆,光线一缕缕透过云层,世界是明亮的。良久,孟琼才抿唇叹了口气。后知后觉,好像是有点想他。不知道怎么了,好像越来越习惯他在身边出现,连这么两天不在都不适应。面前的乌木茶几上还摆着几盒退烧药,零零散散叠在一块儿,孟琼慢半拍反应过来是他特地送来的。这时孟琼才发现,纪听白给她的爱很与众不同,这段爱情如流水般柔软绵长,无孔不入,正在悄无声息动摇她的整个世界的重心,都留有他的痕迹。怎么形容呢,像有一种从高空坠落但会被人双手接住的踏实感,心变得很满。被人在乎的感觉真的很好。当她意识到这点,努力让整个人冷静一会儿,心绪却再也藏不住。这是孟琼第一次意识到她陷进去了。这段恋爱谈得太感性。她抱臂坐在沙发上,望着虚空,眼前浮现出男生漆黑的眸,睫毛细而密,低头看她时亮的惊人,仿佛全世界除她外都不存在;挑弄她时又烫得要命,似乎每个眼神都能钻进她的血液,细细地啃咬她冷燥的肌肤。孟琼从来没对纪听白说过,她特别爱那双眸子。

他太干净了,孟琼想。——有点后悔去招惹他。孟琼找了个小众的餐厅,这样的雪天,玻璃窗外瞧见的是皑皑的冷白色,漫无边际地朝山峦涌去。她临窗坐,许黎拖拖拉拉到时,菜已经上好。许黎不忌口,扫了眼菜肴,直接招手服务生点菜。孟琼挑眉看过去:“你不是减肥吗?”“大小姐,减肥不等于吃素吧。”许黎嘟嘟囔囔,有点郁闷,“这么冷的天约我出门,请我吃顿饭怎么了。”孟琼听不得她碎碎念,索性随她。许黎加了几个菜,才心满意足坐下来,喝了口苏打水,“这么浪漫的雪天,你男朋友呢?没有演绎一段爱情故事?”“他家出了点事,在处理。”孟琼扫一眼正狼吞虎咽的许黎,“你至于吗?何明政不就是停了你的卡吗?没到蹭吃蹭喝的地步吧。”一提这名字就来气,许黎想起前几天何明政在临时会上的话,咬牙切齿,“王八蛋!又不是我全责,有本事他停工程款啊!停我的卡算什么本事!”想起姐妹的大恩大德,许黎又感激涕零,“呜呜呜琼琼还好有你,要不然我就饿死街头了!你真是我的好姐妹!”“停。”孟琼打断她的花言巧语。“我有点想分手了。”“啊?”许黎被噎一下,没想到她话题转这么快,顿一下发问:“你男朋友那方面有问题?”“没。”“那他家里破产了背了几千万负债?”“没有。”“有暴力倾向?”“也没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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