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 / 2)
分不清楚自己是否活着,喉咙里开始有往外涌的血腥气,不知过去多久的时间里,血液在青色血管下喷涌,而四肢早已凉透彻底,他甚至像一只鬼,在暗夜里因想念她而存活。好在,孟琼回来了,她是一个人。漆黑的瞳仁直直地凝视她,委屈和酸楚夹杂在纯澈的眸底,他似乎在恳求,看得孟琼呼吸一滞。孟琼一言不发地抬头看他,酒前的想念在此时不知从何说起。纪听白搂着她的腰肢不放手,高出孟琼大半个头的男人此时眼睫低垂,强迫自己不去在意她的冷脸,只是把眼底的猩红藏匿在黑暗里。“琼琼,我等了你好久好久。”语调低低的在诉说他的委屈。孟琼感觉腰要被男人的手臂掐断,轻轻嘶一声,睨他一眼:“别乱叫,叫嫂子。”不知为何,提到这个词总有一种背于人后偷情的禁忌感。被纪听白刻意忘记的情愫又涌上来,他锋利的牙齿咬住唇,头垂得很低,嗅到女人身上的酒精味,不情不愿说:“明明是我先来的。才不叫。”几乎都埋在她发丝间,生怕眼底的暴虐吓坏她,克制几秒,才说,“琼琼,我陪你睡觉吧。”说着,纪听白紧绷的长腿挤进她膝间,炽热的唇在孟琼颈侧留下一串滚烫的红痕。孟琼推开他,退了两步:“别,我养不起。”他的刻意隐瞒在孟琼心里扎了根刺,把她骗得晕头转向,还傻乎乎地心疼他。“琼琼对不起。”纪听白向她道歉。在死寂的空间里,只能听见他紧促的呼吸声,指尖想要触碰又怕被她嫌弃。“我认错好不好,不应该骗你。”“我回国之后才知道你和我哥是这样的关系,好害怕你不要我。”孟琼冷着脸,轻哼一声:“那你敢背着你哥和我谈恋爱?”“我只在乎你。”纪听白委屈死了,“明明你在伦敦说要和我结婚的。”坚硬的胸膛不由自主地朝她贴上去,手指放到女人雪白的脖颈后侧,纪听白的声音干哑着,低的只有她能听见。“你别当着我的面对他这么好,行吗?我心里很酸的。”孟琼和他,恋人期间,从来不爱提及程时琅,如今成了跨不过去的沟壑。他的血脉姻亲,也是她的未婚夫婿,老天真爱开玩笑。眼前这个男人一贯会拿捏她的心思,知道她最爱他纯净无辜的这面,孟琼眯眼看他,心下克制不要失态。酒意仍熏人醉,想起席间徐元清的闭口不言,涂蔻色指甲的指尖撩起他的下颌,徐徐然揪住对方的衣襟,“记得我说过,总觉得看你眼熟,你老实交代。”“伦敦那晚才不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纪听白任她摆弄,直勾勾地回望她:“小时候见过的。”“什么时候?”“你要自己想。”纪听白目不转睛地凝视她,指腹蹭了下她微红的眼角,语气很认真:“想不起来我会生气的。”身后是冰凉的墙面,四肢百骸都是他给的温情,是熟悉的酥与麻,也习惯在她面前展露脆弱易碎的一面。若能想起怎么会开口问他,没得到答案,孟琼借着酒劲儿松开了手,两人推攘间手机掉落在地,孟琼踩着一簇雪白色光线,蹲下身子,手指捏住金属机身,慢吞吞地起身。纪听白站在她身后,腰肢纤细,目光没离开过孟琼半分。昏黑的空间里,两人身上都沾染了对方温热的气息,连影子都重叠在一处,显得很亲密缠绵。孟琼绕过他,再次刷开门锁。她踩进玄关,屋内瞬间大亮,一扇门隔绝掉楼道的黑暗世界。晃眼的光线让她短暂地适应几秒,雪白的踝骨裸露在空气中,孟琼顺着明亮的光线,侧身看向纪听白,才发现他瘦了,清瘦的下颌骨惹女人心疼,孟琼忍不住伸手出来,揉了揉他冷硬的发丝。她对纪听白说,“回去吧。”孟琼说出那句“嫂子”不是玩笑话,即便她从未设想过要和程时琅如何,也心甘情愿地穿上了未婚妻的外衣,一朝分手,干脆利落,半点儿余地都不给他留,孟琼的态度很认真。虽然介怀他的隐瞒,孟琼也为她的少年庆幸,钟鸣鼎食之家,程家的小少爷,纪听白会比她预想的好上百倍,她曾经给的那点钱算得了什么。一个窥伺自己嫂子的人,会有什么好名声么。如纪听白这样矜贵的身份,不应该再和她纠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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