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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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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皮桶自身中,漂浮力不够强,孟琼有些犹豫,烟气烧灼的嗓子发痛。她不由自转的转向男孩,使出最大的劲,把他狠狠地推进去。最后一瞬,孟琼掐他的脸颊,浓重的阴影勾勒出他苍白的神色。“我会游泳的,别怕。”“等你找人回来救我。”水光粼粼,倒映着爆裂的火光,孟琼盖上锈迹斑驳的铁皮盖,纤弱的身子跳进浅海,寒意从下肢灌起,猛地身后一阵巨响,漫天火光,狰狞的大火在废墟上狂舞起来,跳动的烈焰燃爆整个天际。孟琼推着这个脏兮兮的铁桶在海平面漂浮,慢慢地向前推着游,一点一点,悄无声息地,海平面越升越高,铁皮桶和火光渐渐淡出她的视线。 尤物梦境久远, 魑魅魍魉中,一时竟分不清有几分幻象。孟琼梦中惊醒过来,还是半夜时分,身旁的男人仍在熟睡, 整个身子陷在被里, 修长的手指攥着她的胳膊不肯放, 绵长的鼻息凑得很近,扑打在她温良的肌肤上, 又热又痒。白色的窗帘将月光尽数遮挡, 留下满地斑驳,以及孟琼不平稳的呼吸声。梦境中,被溺死的窒息感太真实。无知的英雄主义太可笑。当年的事对她来说创伤太大, 药物干预治疗持续了很久,噩梦才渐渐淡出脑海, 这么几年里,她甚至分不太清是不是单纯梦了一场。孟琼悄然坐起,心不在焉地撩了下睡袍凌乱的褶皱,足尖点地, 下了床。“去哪儿?”身后传来一声, 在晦暗不明的夜色里更显暗哑。孟琼微微侧身, 视线落在凌乱的床上的人身上。她轻叹一声, “睡不着觉, 起来坐坐。”窗帘被人拉开大半,女人斜倚半边飘窗, 无星无月, 幽悄的夜色透过玻璃渲染出大半片黑。她心神烦闷, 伸手往烟盒抽出支细烟, 松松散散地衔住烟嘴,低头去摸打火机。接着,黑暗里手腕被男人温柔握住,包裹起来,胳膊顺她的劲儿,他从身后慢慢贴上来。两人离得很近,女人脊背贴他的胸膛,被人半抱在怀中,瞧不见他的脸,只能感受到不稳的喘息,有些危险。咔嗒一声,猩红的火光闪烁,空气中弥漫着烟丝燃烧的味道。幼时的孟琼想不到,火海中被她渐渐抛之脑后的那一眼,会成为她风雨飘摇的世界里,在劫难逃的恩赐。男人手指的骨节在火光映衬下更漂亮,隔着一层薄薄的烟雾,在影影绰绰中,孟琼凝视着他,有些着迷。谁也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了会儿。半晌,孟琼眼神如墨色般黑沉,“别犯傻。”烟圈喷涌成细碎的雾。纪听白手里的股份给出去,依程时琅的斩草除根的手段,纪听白绝不会好过。程时琅这人受不得半点掣制。相反,纪听白攥在手里的股份可以把程时琅压死。孟琼又抬头问他:“他要的只是股份吗?”语速放得很慢,一贯懒散的语调里,多了几分认真。在她细碎的注视下,纪听白微不可查地顿了顿,敛眉,轻轻地“嗯”一声。半边脸隐匿在黑暗中,看不真切。程时琅从小聪明,作为男友也体贴温柔,但同样占有欲变态,骨子里的精致利己。“还是,想要你的命。”她冷静得发抖,烟嘴被她狠狠地咬一口。那场绑架,程时琅逃过劫难,却神不知鬼不觉,转眼把沉默自闭的同胞弟弟推入万丈深渊。多半是想借刀杀人吧。这么多年,孟琼太了解程时琅。孟琼透过这层飘渺的烟雾,笼罩了层朦朦胧胧的夜色,他那双眼睛,透彻又专注,似乎什么都懂。纪听白微低着头,伸手捧住她的脸,一点一点凑得更近,他的额头贴上她的。肌肤相触,两人为之一颤。孟琼眉眼轻轻动了动,叹口气。她的指腹很软,又轻又柔,流连地覆盖住他那双沉黑色眼眸。“我还是那句话,不许为了我做傻事。”烟丝燃烧,尾处的灰烬被她抖落下来,发丝微微卷起,在黑暗中散作一团。纪听白偏头,指尖截住她的腕,顺着她的唇印咬上去,他什么都没有说。不去提他的病因。

没说程燃太太这些年的一直无所出。也不会告诉她,他在英国的几次死里逃生。一桩桩一件件,纪听白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血浓于水的亲哥,心肠早就发黑发臭。曾如青芽一样的瘦弱小孩儿,在那个摇摇欲坠的黄昏,泣血般火海里,还记得窒息的江水滔滔吞咽下来,一切都在悄无声息变化。漫长的寒冬过去,迎来凤尾花开的春天,暖融融的煦阳高高挂起。无人料到,程老爷子在一个安静的夜里走了。这事儿毫无征兆,孟琼收到消息已是最快速度,赶过去已经来不及。嘈杂的宅院灯火通明,哭丧声在深黑色夜里幽幽荡荡,沉闷又悲戚。紧闭的大门打开,孟琼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房间,程燃几人都在,程太太更是眼圈通红,坐在沙发啼哭不止。她克制不住目光往纪听白的方向瞧,男人站在最左侧位置,很偏,脑袋微低,只能看见一抹背影。前天夜晚,这个男人拥抱着孟琼,细细碎碎说了好多话,爷爷早晨喝了一大碗粥,睡眠质量也好很多,医生告诉他这是好转的现象,都会慢慢好起来。孟琼记得很清楚,纪听白说这话时,好看的眼尾上翘,眸光流转,朝她笑得像个小孩儿。该让他怎么相信,在所有人都认为老爷子正在恢复的时候,他已经进入濒死期,甚至走得悄无声息。不断有佣人进出,迎着众人的目光,脚步顿了顿,孟琼攥紧指尖,站到程时琅身旁,男人神色哀切沉重,她低声说了几句,很快转身出去。屋内太压抑了,孟琼待不住,她甚至不忍心看一眼。守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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