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信言(1 / 3)
藤原信岩?他坐在那辆车的后座,靠着窗子目不斜视,好像还穿得很正式。车停在门口,安东司机取出很多包装精美、大小不一的贺礼,送进大堂后,才又把车停到了远一点的露天车库。来的还有藤原教野,看这架势,“他们也是来做客啊?”她对舅舅说。晚宴定在下午五点半才开始,现在不过四点。藤原教野和藤原信岩到的时候,大厅里全是宫泽的家里人,他们齐齐地望过来。老宫泽和广德还有宫泽广叽几个,都是一脸了然,看得出是欢迎的。,都知道老宫泽的几个儿子和他父亲叔叔那些龃龉,但对这个晚辈他们一向是没有敌意的,这点就连外界也认同过。“你和德国的老师还有联系吗?”宫泽广义问,他说话谦虚,做事牢靠勤奋,可惜生在藤原家。藤原信岩的面前是茶香袅袅,热气熏得他年轻的五官有些模糊,“前阵子还写过信,会时常讨教一下。”正式引荐后,几人坐在沙发寒暄着。不知说到什么,老宫泽笑得特别开心,气氛很好。藤原信岩虽是高级军官,平时也多歇在军队宿舍不大回家。有什么要紧事,家里会负责打电话通知。今日下午赶回去,藤原教治就把那张请帖拿给了他,“你去吧,给他们问个好,顺便探探口风,老宫泽的意思,是不是愿意给我们生产兵器。”内阁换人,他既然在军中,立马就知道了。藤原信岩觉得父亲未免cao之过急,“儿子觉得,安安静静地吃顿饭就够了。我们支持陆相和外相,先向他表现出诚意。老社长一向不做无用功,拉拢我们总有他的目的,两顿饭一吃,他会主动说的。”藤原信岩一直负责的是带兵打仗,不主动插手政治,只在家里需要的时候出面。“生意人最是精明,他儿子也是墙头草。”藤原信岩笑了一笑,“参谋次长宫泽广叽吗?”藤原教治当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爸爸,小心点就好。大伯说的不错,宫泽家本就富甲一方,在财政界和军方都有影响。”这样说,藤原信岩算是言简意赅,把格局说小了点。他此时坐在柔软的皮沙发,旁边坐着宫泽广义和宫泽广叽夫妻几个。大家在听两个姑娘合奏弹钢琴,贝多芬月光曲的欢快节奏疏密有致。宫泽广叽因为娶了皇室乳母的宗亲,和几家华族都有世交关系。宫泽广义是外务省的公务员,他太太是全国房地产大亨的千金,据说当时巨万价值的嫁妆轰动了全国,他太太本人还是个小说作家,和文娱届的文人、一些报社都在打交道。一曲结束,藤原信岩和其余人一块鼓掌。藤原信岩心里很清楚。宫泽财阀不是一个简单的暴发户,如今在财政、外交、军部、文化娱乐、媒体、还有房地产都有涉略,这是老宫泽那一辈企业家,殚精竭虑打下的江山。捋完这一大串,他内心佩服,暂时也未多想了。手掌再击几下,微笑着放下双手。天空下起小雨,敲击在雨棚和圆形花坛上。藤原信岩跟后来的客人在厅内寒暄了一会儿时事,喉咙泛起痒意。于是暂且走到厅外,在大理石柱子的廊下点起一根烟。草皮上的花草和绿植,经过清凉的雨水灌溉,精神抖擞。一时间姹紫嫣红,颜色都更浓郁些。他站在那里,安安静静地抽着烟,神色放空,亦或是沉浸在这淅淅沥沥的雨景当中。在厨房忙碌的几个女佣穿着围裙,端着碗碟,从他这边经过。看见个这样高大英俊的军官,烟丝在他的脸上缠绕,都止不住略带羞怯地多看了几眼,笑说着过去了。藤原信岩并未在意送来的款款秋波,只是加快了抽烟速度,火星子烧到烟pi股时,一抹紫色贸然闯入他的视线。今日千西穿了一身和服。她走得很快,戴着把伞从后花园的方向拐出来。雨水滴滴答答从伞面滑落,抬眼似乎是也看见了他,脸上扬起笑意,往他这边过来。“藤原少佐。”她开怀地招了招手。藤原信岩隔空点了点头,即刻把烟甩灭,退几步扔进了陶瓷垃圾桶,等着她上阶梯。千西把伞收掉,甩了甩伞面上残留的雨水,“真巧,你的修车费……”藤原信岩看清她手里还拿着本本书,顺手帮她把伞柄挂在廊下石栏杆上,那书白色硬封皮,一小半已经淋湿了他背着手问,“宫泽小姐是从哪里来?”今日藤原信岩穿的,可以说比前两次都挺拔。他又刚抽过烟,这么站在她眼前,男性中某种外表的魅力,特别能彰显出来。比如,风度翩翩。比如,文质彬彬。“……我昨天去过后花园野餐,这本书落在那里,刚刚下雨我才想起来,就赶紧跑过去拿了。”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捏起袖子又立马放下,转而用手在有水滴的地方啪啪地拍几下,“还是湿了。”他看来一眼书皮上的字,“黎明之前?”“少佐看过吗?我觉得蛮有意思的。”他摇了摇头,“不曾,只是听说过。你喜欢看书?”“这个嘛,其实不是。我爸妈教育我要多看书,我也总是和文字打交道,但我最喜欢的还是戏剧和电影。”她肩头一耸,说了大实话。“电影也很不错的。”他低了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视觉艺术,是会比文字更直观些。”“是啊,看着不费劲儿。”她随口应付着,然后趁机多瞥几眼。初次猛得一见,便觉他大概比一般日本男子要高。这么一看,自己平视也才到他下巴。“刚才多亏你和你姐姐,我欣赏到了很好的钢琴曲。”他忽然说。她有点担待不起,“还在学习的路上呢,按时去老师那上课。彩杉不好说,但我自己的确只是会点皮毛。”他略微笑了一笑,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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