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 / 2)
陶瓷的花盆,这样高的楼层,打中人的话,一定会死的。莫乌莉看到易思违走开。他离开了。她继续站在那。背后的门开了,有住户出门,看到陌生人在自己家门口,所以满眼狐疑。见到电梯门开,莫乌莉也走进去,跟着一起下了楼。回到宾馆,莫乌莉进了房间,放下东西,躺在床上发呆。在易思违联系她以前,她能自由支配这个暑假。要去做些什么?吃点好吃的,喝些冰饮好了。四处逛逛也不错。莫乌莉觉得有点没劲。走运的是,之后几天都下雨。她有了不出去的理由。莫乌莉坐在酒店床上,用英语口语课打发时间。她伸直了腿,把脚放在雨折射的光里。下雨时天暗,雨水的影子灰蒙蒙的,和窗户玻璃的光一起,笼罩着女生纤瘦的脚背。雨停了,之后的天气预报都不再是下雨的标志。易思违打给莫乌莉是晚上,他问她去不去散步。她眼睁睁看着雨变小,才消失,他就打了过来,仿佛一直等着这一刻。这时机很巧妙,连她都有点糊涂了,到底是雨停了他才打来,还是他打来雨才停下。莫乌莉带着包出去。下过雨后,城市不会立刻人热闹起来,仍然冷冷清清的。两个人才碰面,就都注意到同一件事,同时笑起来。易思违说:“穿了一个颜色啊。”莫乌莉说:“是的呢。”平时出去玩,他打扮都挺花哨的。易思违穿了白色的衬衫,这不常见。往常她的时尚是黑色和灰色。莫乌莉穿了白色的连衣裙,这也不常见。包括他们和彼此的脸庞在内,整个世界都是青色的。两个人笑着走在一起,风轻轻松松就将轻薄宽松的衣摆吹起。莫乌莉说:“天气可真不好啊。”易思违说:“衣服都只能晾在家里了。”“你自己做家务?”“我一个人住。”他很随意地说了自己的情况。“什么意思?你搬出家了吗?”“我高中就一个人住。我爸妈分开了,去他们那里很尴尬。本来是我外公外婆照顾我,但是之前外公动了手术。”这是莫乌莉没有听说过的消息,又或许,只是他没对别人说过。易思违说:“我是跟着老人家长大的。”她很轻声地回答:“我也是……”他留意到了:“你也是?”“嗯,”莫乌莉说了本不打算说的话,“我是跟着爷爷奶奶,我爸的爸爸妈妈。”“你父母也分开了吗?”“那倒没有。”有必要坦白这些吗?莫乌莉没能得出结论,所以含糊其辞,“我现在和叔叔家一起,跟他们断绝关系了。”易思违感到新鲜,这是他不了解的事:“现代,人也可以和父母断绝关系吗?”“法律上不能,只是一种说法啦,我跟他们没关系了。”莫乌莉忍不住笑了,“他们过得幸福,我不会去分一杯羹,他们遭遇不好的事,我也不会伤心。就是这样。”她想把话题从自己身上绕开:“那你的妹妹呢?”她知道,他是有两个妹妹的。“她们在我爸爸那边。最小那个不是我妈妈生的,但我大妹跟他们很合得来。我太不合群了。”莫乌莉觉得很奇怪:“你不合群?”“嗯。”易思违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讲笑话我都听不懂,吃饭也是。”她差点将“我也是”脱口而出。刚到叔叔婶婶家时,莫乌莉经常说错话或做错事。莫星云是个趾高气扬的小孩,所以很爱奚落她。那时候,她也曾这么想。莫乌莉说:“出去玩的时候,拍照是不是会很尴尬。”他回答:“是!”果然会有同感,她若有若无地笑了:“只要是拍合影,加到哪一组里都很怪。”“出去吃麦当劳,我会不知道点什么。要是我说了很贵的,气氛就会很尴尬。大人不想答应,但是也不好拒绝。”“对的。”她认同,“所以我都等别人点了再点。”他们经过便利店,易思违去里面买喝的。他进了门,让她在外面等他。莫乌莉站在店外,雨棚还在排水,积累的雨水源源不绝,从房顶落到地下的凹槽里。手臂上的包有点沉,她用力向肩上掂。路边有小孩在玩耍,恐怕是店家的孩子,也不去其他地方。男孩子们抓着新生的小猫,小小只,一只手就能握住,你追我抢,都想接过去。猫在哀鸣,莫乌莉不看他们,也没有去阻止,只是默默翻出香烟,又从烟盒里拿出打火机。拿猫的孩子举起手臂,到处跑来跑去,宛如在篮球场上护住球。其他孩子围追堵截,逼得他无处可去。眼看只供自己把玩的畜生要被抢走,小男孩一时情急,直直将猫往路边扔。那一侧是马路。车川流不息。猫被扔在道路中间,微弱地叫着,翻腾着站起,想往前走,一辆车飞驰而过,吓得它后退。后面也有车。猫还小,也跳不动。
莫乌莉注视这一幕的发生。孩子们不会在意猫的生死,虽然惊慌,但车流的危险令人印象更深刻。没点燃的香烟从指间坠落。她站起来,像是着了魔,往车流当中走过去。车流湍急,莫乌莉感觉不到恐惧,直直地往前走。她单手捞起猫,屡次三番,车几乎都是擦身而过。车笛声震耳欲聋。她被抓住了手臂。好痛。手臂特别痛,因为攥住她的人很用力。易思违太粗暴了,把她拽到身前,跟他一起往回走。太痛了,像是要脱臼似的。心脏在疼痛的强迫下悸动,莫乌莉抬眼看向他。他近在咫尺,可是神情异常冷漠,透着淡淡的厌烦。他把她拽到人行道上,用力甩开。莫乌莉随着惯性向前,踉踉跄跄,不可置信地回过头。现在的易思违不是小动物,而是那个“cao翻全世界”的他。他问得简明扼要:“你干什么?”莫乌莉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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