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 / 2)
莫乌莉翻出门禁卡,打开门,却不着急进去。堆积了一整晚的心绪未曾散去,心还是空空如也。她说:“会吧。毕竟是我让她复读了一年,还害死了她的男朋友。”作者有话说: 潮湿(14)大一开学, 易思违还不认识莫乌莉。准确来说,他不记得她,有时候对脸有印象, 但对不上名字,有时候记得名字,却不知道长什么模样。他去买香烟, 兜兜转转迷了路,走下楼梯, 终于找到能问清方向的人。聚集着流浪猫的草坪上人影闪烁。学校里有很多野猫, 有人会买猫粮, 用碗盛着去喂。夏天时, 所有人都穿短装, 可莫乌莉却通体漆黑,包裹得很严实。猫在进食, 学姐蹲下身,轻轻抚摸着猫咪的背。莫乌莉站在她们身边, 只有她连腰也没弯下去,直直地站立。学姐为猫拍了几张照片, 仰起脸来。阳光透过树杈间的缝隙, 不均匀地洒在她脸上。她朝莫乌莉微笑,得意洋洋地炫耀:“毛毛很认生, 很容易挠人的。但是现在,它看到我就会走过来。”那时候,莫乌莉的脸消瘦过头, 皮肤也比后来更苍白。她笑了一下。女生的声音很轻:“它们绝育吗?”“啊?”从语气就能联想到人的脸色, 学姐的表情大概有一闪而过的局促吧。不过, 人类思维的厉害之处就是总能协助自己逻辑自洽, “等被领养了,肯定会绝育的。”“也是啊。真可爱。”莫乌莉发出逗猫的声音,“小毛王子。”同伴在召唤。学姐起身,跟朋友聚到一旁去了。等到爱护动物的人们散去,莫乌莉还站在原地。只有她和猫留在原地,都是黑色,像一地的影子。下完最后一道台阶,易思违准备走近,却见她笑着低下头。得到食物的流浪猫会继续繁衍,然而,适宜它们肆虐的生存环境却是个谎言。于谁而言都不会有好结果。莫乌莉伸出脚,皮鞋坚硬的底部踏住猫碗,优雅地旋了一圈。一声脆响,瓷器崩裂开来。而她抬起头,恢复原本的视线高度,脸上仍然是微笑。异常。坏女人。情感缺失症。这是易思违最直观的想法。后来则是在班级团建上。别人问他去不去,马上有身材壮硕的男同学搂住他,十分热络、很有男子气概地替他吆喝:“我们思违当然要去!”易思违细微地移动身体,尽量避开更多肢体接触。谁是你们思违?思违又是谁?他讨厌这种没有边界感的豁达。他尴尬地笑着,明显笑得很僵硬。可滑稽的是,因为长得太帅,连表情本身的信息都减弱,被覆盖到外貌之下。旁边站着不少同学,其中不乏有人对他怀有好感,可是,那一刻却又都荒谬到没发现,只觉得他被大块头架着惹人怜爱,谁都没为他解围。易思违并非不能开口说“不”的性格,大多数时候,他只是不在乎。这么说会伤感情吗?他从不觉得同学、兄弟姐妹是重要的关系。当然,能相处得来、成为了朋友又另说。爱情的门槛就更高了,解决生理问题是其次。就他的性格来说,交心不可理喻。但不否认,他是有些渴望爱的,也知道这不简单。易思违不想在无关的人身上耗费太多精力,这么做的缺点是,偶尔会有人单方面依赖上他,擅自放大他的感情。实际上,他什么都不做,仅仅只因为无所谓。那一天,他参加了这场全班到齐的聚餐。为了加深感情,几个同学给他灌了不少酒。那是他出生以来最醉的一次,易思违讨厌酒精,被迫尝试,最终倒在店外。他夹着香烟,直接倒在了门口等位的长椅上。昏昏沉沉中,有液体滴落在脸上。他依稀想,下雨了。易思违半梦半醒,指间的香烟还在燃烧。似乎有人接了过去,站在他身旁深深吸了一口。雨滴还在坠落。他隐约睁开了眼,视野模糊又扭曲,里面盛着坏女人的脸。原来不是雨水。她俯下身,明明看猫时都没有弯曲过脊背。可现在,她却为了他而倾身,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打量他。光从五官看,哪里都找不到悲伤,只有泪水沿着面颊汩汩流下,悄无声息,坠落到他脸上。为什么要哭?很长一段时间里,易思违一度以为是做梦。他不认识她,又喝了太多酒,只当是做梦,连带入睡十几分钟前被她转账一起。莫乌莉却对他提起了餐费的事。那次聚餐是他买单,和以往他参加的九成聚餐一样。但她单独付了自己那份给他。是因为家教、自尊,还是单纯讨厌他?易思违猜不透。不过,后来想想,他从那时就起了疑心。莫乌莉肯定在躲避他。毕竟,若非如此,他肯定早就注意到她了。纤细的脖子,对视时会让别人先回避的眼睛,隐藏情绪的习惯……如此种种,都让他心中的雷达狂鸣。仿佛连带责任,确认转账为真后,泪雨的记忆也渐渐复苏。可是,不管怎么想,这都太荒唐了——整个学期过去,和他单独说话次数不超过零的班长对着他默默哭泣。说出去没人会信的。他自己也不确定,那算不算一种潜伏女鬼的春梦,也许一切只是他的幻想。在故乡带她搭乘游艇,又跟朋友一起吃了bbq,易思违旁敲侧击提起这一夜。莫乌莉的反应很自然,非常正常,没有任何异样。时间线回到现在。
天还没亮,两个人跻身同一张沙发。他背对着她,悄悄消化着只属于他自己的烦恼与苦闷,然后入睡。窗外还很暗,莫乌莉已经蹑手蹑脚地起来,将上衣与裤子套上。她出门时很小心,连门关上的响动也微乎其微。听到门响,易思违睁开眼睛,滑到沙发下面,用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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