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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明天同个时间,我会来这做个专访,相关内容晚上会先传给你一份,一些提问的大纲还有希望你回答的方向」那个人就这么检覆着手机上的资料,把阿树的成功给决定了。「基本上来说,我会尝试让你成为这一期的主题,但这还是要看公司上头怎么决定。」他紧紧闭上眼,在脑海中思索着项目。「对了,如果确定好要把你的作品刊登在封面上的话,明天还会再拿另一份授权文件给你签名。」阿树还没回过神来,他用不可置信的眼神,几乎要说是瞪着对方。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耳后不断发烫、四肢甚至不自觉地颤抖着。杂志社的小张,此次要找摄影大哥的用意,就是为了要和『零彩度的雨季』底下三幅作品的摄影师取得联系。其中并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原因,构图抢眼、技巧特别、底下的简介又非常具有故事性,完完全全就是很值得投资的商品。无论从哪个点下去探讨,他都有信心能够为自己拿到一个好成绩。「封面?」而蔓婷代替了他先出声。「意思是说,我有机会上杂志封面了吗?」「你?」小张纳闷地抬起了视线,放在眼前这位一直搞不太清楚身分的女孩,以他专业的眼光来看,外貌算是很高的水准。但就只是这样而已,除此之外毫无记忆点可言。稍微思考了她提的疑问,小张接着往那三幅照片看去,看着看着、才终于发现到这一件事。--嗯,如果是那个自然而然发自内心的笑容,或许还可以炒作点什么。「你是授权给摄影师,所以他同意就可以。」「阿树哥!」蔓婷第三次惊呼出声,而这次她不打算阻止自己了。她整颗脑袋瞬间沸腾,往阿树身上紧紧抱去。「太好了!阿树哥!」小张被这热情的举动给吓了一跳,但又不得不拨个冷水。「不过我话要先说在前,关于授权金、採访费等等的加总起来那数字也不会太多,真的不要太期待。」「没关係这样就好了」终于,阿树被强迫得恢復言语能力。「不要钱也没关係这样就很好了」「那,你们先忙。」不打算被牵扯进这两个年轻人之间的激情,也没打算理会那理智丧失后的发言,终于盼到成功的年轻人会有什么反应,他早已见怪不怪,于是,他很迅速地站了起来,一转眼就消失掉。蔓婷压紧自己的胸口,深呼吸了几口气后,赶紧牵起阿树就往外跑。她拉着他,一路出了展场,在文创园区奔跑着,到了某处人烟稀少的角落。「谢谢你!阿树哥!谢谢你!」终于,她把自己埋进阿树怀里,用力地抱着他,比他还要早先落泪。阿树一直以来都在幻想着大红大紫的那一天,但他从没想过这相比之下微不足道的起步,竟然就已经令他无法承受了。作品上了展览、有杂志社要来访谈、甚至被放在杂志封面上、还有个应该要是高不可攀的美少女,此时正紧紧地抱着自己。他还是一直以来的拙劣样,只要碰上了事情,就连话都说得不太清楚。但这次,在行动上,他回应了这份拥抱。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蔓婷,他深刻地明白此时有多难能可贵。回到展场后,蔓婷已经等不及要和家人分享这件好事,要是泰久在场就不必那么麻烦了,但他还有店得顾。阿树回到那张摺叠椅上,他坐着,觉得自己该好好地冷静一下,虽然从外人眼里看来,他只像是个嘴巴开开的傻子。接着没多久,便到了分享会的时间。在预先准备好的小平台上,摄影大哥拍拍麦克风,表明自己是这里唯一有权力大声说话的人。阿树留在原地等待,得等到摄影大哥喊他后才上台。至于内容要说什么?心路歷程?作品涵义?拍摄手法?他完全没有准备好,反正就随机应变吧?那已经不是重点了。人群渐渐淡去,往舞台处聚集,包括今天最受青睞的那一区也是。然后,阿树才发现到,被原先人潮所遮掩住的另一端,有两位老夫妇已经不晓得在那站上多久了,即便到现在仍捨不得离开。先生穿着老旧的格纹西装,皮鞋擦得油亮,白发苍苍、但身形仍坚毅不拔地强壮着。太太则打扮了黑红色的碎花洋装,鲜见地上了红妆。--天啊超俗阿树不自觉地苦笑了出来。他走近两人,在爸爸身旁停下脚步。「爸、妈、」老妈被吓了一跳,发现自己的儿子就正站在眼前,和那些照片底下的名字一样,张立树,都是自己的儿子。她赶紧笑得合不拢嘴的,绕过丈夫,紧紧握住阿树的手,遵循着这里的规则而不出声,仅仅努力地感动着。「爸。」阿树说。「那三幅都是我拍的哦。」而老爸什么话也没说,老噘着嘴,就像两年前一样、也像前几天一样。阿树盯着他的侧脸,面颊的纹路似乎又深了一点。跟什么时候比呢?大约是小时候、自己还没有讨厌他的时候吧。真后悔,真后悔那时候的自己。「爸?你还喜欢吗?」阿树又轻轻唤了声。但老爸仍依旧什么也没说,就只是静静地看着。大概和老妈一样,是相当尊重看展的礼仪吧?「树仔啊。」老妈踮起了脚尖,只敢在阿树耳边小小声地说。「中间那个女孩子啊,是你的女朋友吗?」她用台语唤了小名,感觉得出来有期待。「中间的?」阿树看向了『春雨』。「我有发现哦!你常穿的外套哦」老妈笑得很骄傲,那是她在相片前花上许多时间,誓言要看清每一寸细节时,发现掛在椅背上的那件大衣,是她买给他的。当然,还有很多很多,散在一旁沾满漆的的上衣和牛仔裤、从以前就背到现在的夜市腰包有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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