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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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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蓁没有什么异议。宋濯便也没再多说什么。翌日一早, 信王派来援助的人便到来。两队兵马汇合,齐心清理山前淤积山石,原本应至少三日的工程量, 如今半日余,便已将道路疏通。信王世子姚添随行,一下马,立即嚷嚷着要见姚蓁, 吵嚷了整个上午,姚蓁烦不胜扰, 避而不见。当日午后,宋濯便点了半数人, 兼信王派来的五百人, 稍作整顿,便准备行路。一百余里外, 有县名通, 现在启程,快马加鞭, 天黑时可以赶到通县的驿站。按照原定计划,姚添应当陪同宋濯一行人通往的。可他一听说姚蓁暂时驻守,当即鬼哭狼嚎起来, 如何也不愿同往了。信王的命令在此, 他不去, 旁人必须去,因而他嚷嚷一阵后,发现无人理会他,渐渐不再吵闹;又听闻了几日前军中之事,怒不可遏,将当日对姚蓁有顶撞之意的人一一提溜出来,一人踹上好几脚,才勉强平定了心中之气。路通之后,姚蓁处理完事务,露了一次面。她掀开帐帘走出去,外面正忙的热火朝天,山风将帐帘鼓动的猎猎作响。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一阵,没看见姚添在,她略略松了一口气。转念又想到姚添闹着不随行了,兴许会留在这边缠着她,胸腔中又是一阵气短,有些后悔留驻的决定。然而众人商议许久,已经将计划敲定;临时修整,恐来不及。再者是她要求要留驻,灾情紧急,宜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她若随行,届时队列中要添上马车,会耽搁一些时间。宋濯待她不薄,留了一些亲卫给她,除了留下的人中她鲜少熟识外,倒也没有其他问题。姚蓁在帐前站了一会,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从人群中留出的窄道中穿行过去,四下寻找宋濯的身影。她与他尚且有一些公务未曾对接,现今他即刻便要启程,她得问明白一些,将以后可能会出现的问题避免。她露面之时,不远处,马背上的宋濯已注意到,声音放缓了几分,注目于她。见她纤细的身量,艰难的穿行于一顶顶帐篷之中,似乎在搜寻一些什么,宋濯停下交谈,唤来苑清:“去问问公主,在找什么。”苑清疾步过去,抱拳行礼,立在姚蓁面前,沉声说了两句什么。宋濯握着缰绳,一边缓声与人交谈,一边打量着不远处的她。日光灿灿洒落,他俊鼻挺隽,眉睫泛金。姚蓁听苑清说完,颔首,忽然抬起头,四下打量两下,与他目光对上,而后水眸似乎亮了亮。她偏头对苑清说了什么,便向宋濯走来,裙摆随着脚步的蔓开,荡起一道道涟漪。身旁官员还在说些什么,宋濯抿了抿薄唇,看着姚蓁窈窕的身影逐渐在他视线里放大,忽然摆摆手,让他先行退下。官员一怔,诺诺撤离。姚蓁已走到宋濯马前,抬手抚了抚马头,然后仰起脸看他。她身上蔓延着一股淡淡的清甜香气,细闻之下,隐隐还有一分宋濯身上的冷冽香气。宋濯的这匹马儿性烈,向来只允宋濯靠近,不允生人近身,更毋庸提碰它。今日竟允了姚蓁摸它,跟在一旁的苑清有些惊奇,眼眸睁圆了一些。可他抬起眼,宋濯并未有什么讶异的神色,便压下心头疑惑,默默退让至角落。马身雪白,鬃毛被风鼓起,穿过姚蓁的指缝,淡香气漾开。宋濯垂下眼眸,苍青色衣袖亦被风抚地猎猎作响。“公主寻我?”姚蓁轻轻颔首,温声将自己方才处理事务时,所产生的疑惑,说给他听。偶尔遇到不好描述的,便伸手比划着说。因为随时要出发,宋濯并未下马,微微俯低身子,侧耳听她讲,而后再缓声一一解释清楚。一刻钟后,姚蓁眼睫眨了眨,轻声道:“多谢你。”宋濯沉声:“不必。”这般说着,两人却谁也没有动,隔着一两步的距离,一立一坐,两厢静默。宋濯薄唇微抿:“公主,还有什么问题吗?”姚蓁又抚了抚马头,看向他:“没有了。”苑清遥遥看着,只觉得这两人之间流动的气氛十分古怪,比往先还要古怪一些,但究竟是哪里古怪,他悄悄看了一阵,却说不上来。许是他们沉默着站立太久,马儿的四蹄开始不安分地挥动起来。宋濯扯着缰绳,低斥两声,眸色沉沉:“濯此次先行,公主万事小心。”姚蓁颔首,欲说些什么,睫羽却剧烈地颤抖两下,眼眶眼见着渐渐变红,倏地噤声。宋濯看着她,薄唇微抿,旋即调转马头,将她圈在马匹与一间营帐之间,身影将她挡得严严实实。他坐的太高,动作又突然,姚蓁未反应过来,懵懵地仰高脸看他,红唇微微张开,内侧犹有隐约的破皮痕迹。宋濯背对着日光,她看过去时,眯了眯眼,眼睫沾湿了一些。——旋即一只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的颊侧,指腹拭去她眼尾的泪珠。宋濯抬起了手。姚蓁眨了眨眼,尚未反应过来,他已经极快地收回手,沉声道:“珍重。”便掉转马头,驾马离去了。姚蓁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似乎还要说些什么。可他的身影已渐渐远去。

山风中,他苍青色的衣袂翻飞,清隽轮廓渡着一层金色日光,像一只振翅欲飞的仙鹤,超脱世俗,又落入世俗,而后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半晌,姚蓁轻声喃喃道:“……珍重。”宋濯离开了。秦颂、姚蔑,姚蓁所比较熟识的人,都离开了。她身边唯余一个浣竹,正在同姚添斗智斗勇。他们出发时,姚蓁并未前去道别,只遥遥目送。队伍浩浩荡荡,很快驶离她视线所及,她怅然一阵,折身返回自己的营帐,意外发现了帐前立着的苑清。她讶然:“你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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