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 / 2)
姚蓁缓缓往手心上揉搓着药膏,眼前掠过昨晚画面,宋濯牵着她的手,喉间隐约溢出的低|喘声似乎仍萦绕在耳畔……耳根渐渐发烫,心中暗自埋怨宋濯一阵,耳上温度才渐渐褪去。大垚朝会,五日一休沐。新皇登基,特赦三日休沐,近几日都未曾上朝。涂抹完药膏后,姚蓁倒头歇息,一直到次日上朝时,才慵慵起身。今日上朝,同往先一样,并无什么大事。隔着珠帘,姚蓁打量着玉阶下官员,这才发现登基之日,宋韫并未出现,联想到宋濯所说,秦颂在那日午后归京,猜想到宋韫许是前去迎接他们了。她端坐着,看着直立的宋韫,心中隐约有了念头,果然,在宋濯禀报完摄政王后续之事后,同宋韫交好的其他世家之人一个接一个的上前,替朔方几人、尤其是秦颂求情。他们言辞激烈,回荡在金銮殿中,有些聒噪,另有其余官员制止,渐渐吵得不可开交。姚蓁微不可查地蹙眉,转眸看见宋濯面沉如水,眉宇间仿佛有霜雪飘落。他着抬眼,清沉眸光透过珠帘,落在她脸上。姚蓁心尖一颤,侧目看向随侍的黄门总管,那黄忠得了令,扬声道:“肃静——”仍有两名年长的官员吵得火热,置若罔闻。姚蓁眉宇间亦渐渐有些不耐,柔软的女子,沉声开口:有些不威自怒:“够了。”她刻意将柔婉的嗓音放低,有些清泠,同男子的格外不同,传到珠帘外,金銮殿中静默一阵,那两名官员各自讪讪归位。宋濯清沉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脸上。姚蓁不看他,看向惶惶的姚蔑。姚蔑沉默一阵,清清嗓子:“此事再议。”殿中重又恢复秩序,零星两个官员禀报完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后,吏部侍郎躬身上前,禀报了科举相关之事。姚蔑求助的目光朝她飘过来。大垚确有新帝登基便额外恩准春闱一次的旧俗,姚蓁思忖一阵,觉得将春闱延期,借用这次科考,选拔出寒门人才入朝为官,为皇族所用,继而来牵制日渐壮大的世家,未免不失为一种好法,便点头应允了。姚蔑将此事交由宋濯监管。姚蓁:“……”她想牵制的正是宋氏。不过想到昨日宋濯与宋韫之间不怎么友好的氛围,似乎这事交给宋濯也无妨。散朝时,姚蓁隔着眼前轻轻摇曳的珠帘,看向宋濯,本欲同他交谈,问他一句,自己还需不需要前往宋府。——前晚,情浓之时,他贴在她耳边,说要她日日前去宋府寻他。余光却感觉有人正在看向她,她微微一顿,抬眼看去,正好瞧见正在打量她的宋韫,他的脸色似乎带着一点狐疑。姚蓁眨动眼眸,大致猜想到宋韫应是有所怀疑——那日在宋府,宋韫虽未瞧见她的脸,但应该能隐约瞧见她的身形。宋韫应该不会联想到是她,但为防两人情|事被捅破,姚蓁打消了同宋濯交谈的打算,待宋濯被几名官员簇拥着走出去后,低眉写下一张字条,抬手唤来一名宦官,让他将字条递给宋濯。宦官疾行着追上去,又很快折返。宋濯传给她一张新的字条,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几个俊逸的字:“——不必前去。”姚蓁如释重负。少量奏折送至嫏嬛宫,容她批阅。她仔细批阅完,再抬起眼时,已是暮色四合。暗卫悄无声息地潜入,递上来一封信件:“殿下,蜀中有回信了。”蜀中。姚蓁微微一怔,意识到这是她母族亲人所传来的信件。她接过信件,暗卫悄然退下。灯架上燃着的灯,将寝殿映得如同白日。姚蓁抿唇看向信封,才要拆开,殿门外悠然传来一阵低缓的脚步声。这脚步声的韵律,她十分熟悉。姚蓁匆忙将信件夹入书册中,抬起眼帘,月魄色衣袍的宋濯将宫婢视作无睹,缓步走进来,清沉幽黑的视线精准地落在她脸上。姚蓁:“不是说……”她蓦地想到,宋濯在纸上写的是,“不必前去”。宋濯仿佛猜想到她心中所想,低笑一声,停在她面前:“嗯,所以——我来了。” 讳疾他行走过来时, 广袖带起微风,将烛火搅动的左右摇摆,灯光粼粼映在勾绣银纹的衣摆上, 粲然映入姚蓁清澈的眼眸中。她仰头,眼眸中犹带着一点讶然, 鬓边玉簪上白玉垂珠轻晃,越发衬的肤若凝脂,眉目若画。她带着一点惊讶, 声音轻柔:“你怎么……在宫中?”宋濯隽长身影遮蔽灯光,身形将她完全笼罩着,清沉眉眼低垂着看她,一缕墨发垂在胸前, 隐约流淌着锦缎一般的光晕。“政务琐碎,暂且无法脱身。”他浓长睫羽轻眨一下, 眸中晕开一点水墨色,嗓音放低, “殿下, 还不适么?”
姚蓁心中惦念着信件,钝钝反应一阵, 才明白他提及的“不适”是指何处, 面上有些烫,晕开一些绯红, 闷声道:“……嗯。”初经人事,最初的震惊过去后,她倒也没有太多的不适。虽哭过许多次, 但不完全是因为痛, 更多的是因为别的一些难以启齿的感受。大垚民风开阔, 对女子名声并未过多的束缚,敦伦过后,缓过几天,她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宋濯提及,她便顺着他的话,搪塞过去,以防他对她又作出什么事。果然,在她这样说过后,宋濯没有作出什么动作,只是侧过身,与她同向而立,清沉目光落在她的桌案堆叠的奏折上。他这般看着那些奏折,面色冷淡,姚蓁宛若被夫子检阅功课的学子一般,贝齿下意识地轻咬下唇,有些不自在,亦忐忑的看向自己的书案。她指尖微微蜷缩在膝盖前,谷欠寻出一些什么话同他说,继而转移他的视线,想着想着,指缝间渐渐渗出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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