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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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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婢们一听此言,忙不迭地张罗着去寻,姚蓁的眸光轻飘飘地从浣竹身上掠过,而后抬步向外走。有宫婢警惕地问:“殿下,您要去往何处?”姚蓁平静道:“前日去过临水殿,本宫去瞧一瞧帕子是否落在那边了。”她极其自然地朝临水殿迈步,待踱步至临水殿正殿,四周竹帘垂着,黄门打扮的秦颂早已等待殿中。——寻红豆手帕,正是秦颂同她约定的暗号。秦颂站在不起眼的角落,目光灼灼看向她:“殿下。”姚蓁站在他对面,道:“嗯。”秦颂压低声音,道:“殿下此次寻我,可是认清宋濯了?”姚蓁不答,目光审视他一阵。一片静默声中,玉液池水声潺潺,她的眼波如池水一般清湛,仿佛包容一切,又洞悉一切。“你费劲心思,前来提醒我的目的是什么呢,秦颂?”她不答反问,秦颂哑然失笑,低声道:“殿下,我难道非得需要一个缘由吗?”姚蓁神色淡然,不语。秦颂与她对视,唇边漾开的笑意渐渐散开。他的视线落在她颈侧上,目光闪烁一阵,缓声道:“咏山只是,不忍见公主深陷于水火之中,亦不愿我朝江山易姓。”“宋濯并无反心。”秦颂笑:“公主怎能保证他无反心?他权倾朝野,朝中人几乎生杀予夺,又有兵权在手,秉旄仗钺,届时拥兵自重,大垚岂不是轻而易举地落入他手中。”姚蓁看他一阵,浅笑道:“他与世家不和。世家虎视眈眈,百年根基、盘根错节,似乎威胁比他要更大一些。”这下秦颂不言语了。姚蓁怅然地看向浩渺池水,好一阵儿,垂下纤长睫羽,面容娴静又哀伤,道:“他只是想要完全掌握我而已——而正是我难以承受的。”她将视线转向池水时,白皙颈侧上的墨痕与吻痕,更加清晰地落入秦颂眼中。秦颂只感觉眼眸被刺了一下。——此前他早已了解到一些她的处境,如今不用她的多言,他亦能猜想到她现今处境的艰难。牙关松松紧紧,他缓声道:“我可以帮你,殿下。”姚蓁讶然看向他。秦颂道:“我可以设法送你出宫。” 琼林姚蓁眼中泛着湛湛的水波, 讶异地看他一阵,小幅度地摇摇头,淡然而又哀切道:“宋濯看我看得这般紧, 不可能的。”她的唇角挂着浅浅的笑容,与清湛眼底的凄凉鲜明对比, 愈发显得她面容凄凄切切,没了往先的高不可攀,眉宇间哀哀脆弱。纤长睫羽垂落, 遮住眼底,她喃喃道:“再说,即使能出宫,我又能去哪里呢?”秦颂看着柔弱的她——她不只是一个公主, 更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往南去,去寻你舅父与表兄, 先逃出他的掌控范围,总会有制衡他的法子!”他神色坚定, 姚蓁睫羽扑簌一阵, 抿抿唇,温声道:“你打算怎样送我出宫?”秦颂沉吟一阵, 缓声道:“眼下时机暂且不成熟……”姚蓁唇抿的更紧一些。“待到宫中人多眼杂, 咏山便设法来接公主。”他看出她的动摇与不确定,沉声道, “只望公主这段时日,能将宫中一切安置妥当,时机到时, 方可速速脱身。”姚蓁不动声色, 胸腔中的心跳却噗通噗通, 跳的一下比一下快。她指甲深陷掌心,才堪堪止住那令她浑身发麻的血脉,半晌,温声道:“好。”秦颂已同她交谈一阵,再继续说下去,恐人生疑,深深看她两眼,便要隐去身形离去。姚蓁始终与他对望,眸光粼粼,仿佛要滴出水来,比玉液池的池水还要清湛。在他即将离开之时,她忽地开口:“你为什么帮我?”秦颂清润一笑,眉眼犹如清风朗月拂过。他深深地看着她,好似要将她的身影烙入眼中,静默好一阵,才缓声道:“……许是因为我同宋濯不和,多有龃龉,不想让他如意。”姚蓁眨动眼眸,不待她思索出他话中深意,他低声道了一句“保重”,便离去了。她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兀自出神。思索一阵,不大明白为何将她送走,便能让宋濯不如意——或许是因为这般以来,宋濯便无法得到他想要的。想到宋濯对她那种极致到令人生怖的掌控欲,她打了个寒战,思绪回笼,扶着石桌,缓缓坐下。玉液池上起了风,风抚动竹席哗哗拍在红栏角柱上,席下垂落的穗子翻飞。姚蓁盯着穗子看。早在来寻秦颂前,她便起了借秦颂之力的念头,故而有意引导他,进而让他提出帮自己之举。秦颂既然能在宋濯的眼皮底下来去自如,已算是十分神通广大,想必应有几分本领能为她所用。未曾想秦颂当真有办法,竟许诺能领她出宫。她静静坐着,往前种种恩怨,林林总总自她眼前略过,她在心中长叹一口气。

秦颂有一句话说的对,她当前首要之事,便是逃离宋濯的掌控。所以无论秦颂的许诺是否能兑现,她都要做好完全的准备,将权力攥在手中,强大起来,以备不时之患。宋濯如今进出嫏嬛宫,依旧避人耳目。只是一但进入嫏嬛宫,便不似在外那般避讳。他将嫏嬛宫铸成一座精致的牢笼,遍地都是他的耳目。嫏嬛宫中原本的宫人,隐约知晓他同姚蓁有些什么来,但也只知他或许同姚蓁有私情,全然未曾料想到这般清冷矜贵皮相的他,实则想要将他们的公主囚困。宋濯今日来时,未着官服,穿着一身绣竹纹的直裰,金灿灿的日光融融倾泻至他身上,他俊美儒雅的宛若玉石精心雕刻。这样一幅好相貌,无论在哪里都很难不引人注目。他甫一出现,便有宫人频频侧目。宋濯长眸粲然若冷星,环视四周一阵,抬手召来一个宫人,沉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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