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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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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记得。直到前些日子,姚蔑提及玉玺,她便因此心生一计。姚蔑有所畏惧,不让她问宋濯玉玺之事,姚蓁便打算旁敲侧击。她想寻个由头将宋濯灌醉。醉酒的宋濯她接触过,十分听从她,她可以借机询问打探为何宋濯不将玉玺归还姚蔑。可宋濯又岂是随意饮酒之人,好在,他的生辰为她提供了一个契机。姚蓁知道他不会拒绝。她命人备好酒宴,不知宋濯是否会在今日入宫。但她知晓他与宋韫决裂,和宋夫人似乎亦不相熟,想必不会在家中过生辰。她想着,如若他不来,她便会命人去请他来赴宴。她特意妆扮一番,来到议政殿,等待他的来临,而他不负她所望。宋濯听到她的回答,睫羽轻眨,似是回忆一阵,从喉间溢出一声:“嗯。”他的指尖抚开姚蓁的手指,同她十指相扣,指腹有一搭没一搭的抚着她的手背,没有再说话。姚蓁瞧着他的神色,又回想方才他的反应,大抵明白他应是因她记得他的生辰,心中有所触动。她眼睫轻颤,被他牵着手,不知怎地,心中漾荡着一片柔软的水波,渐渐攒出酸涩的波澜。此时她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如若她没有想到利用今日灌酒,那宋濯今岁岂不是要独自一人过生辰了?她忽的有些庆幸,还好有她记得。姚蓁估算一阵时辰,须臾看向更漏,算着嫏嬛宫中的宴席差不多已经备好,便起身同神色各异的姚蔑几人道别,同宋濯一齐回到嫏嬛宫。迎着众人的目光,两人比肩而立,宋濯没有松开牵她的手,姚蓁知晓挣不动,亦没有挣开。——总归有衣袖遮住相牵的手。虽如此,但两人之间萦绕着的氛围,似乎已经将一些事昭然宣告,以至于他们走后,殿中人的心情各异,久久不能平息。嫏嬛宫中的宴席,准备的十分丰盛。桌上特地依照姚蓁的吩咐,摆着许多美酒佳酿。宋濯牵着姚蓁的手,两人屏退宫人,缓步走回嫏嬛宫。迈入殿门,入目所见即是摆着满当当菜肴、酒壶的餐桌。宋濯漆黑的眉梢微挑,看向姚蓁。姚蓁有些诧异地看着桌面,余光察觉到他的视线,不知为何,品出他眼神中的一丝揶揄来,面上有些赧然的发热。她的确一早便吩咐备宴,未曾想宫人们准备的这样隆重,这些菜肴根本不是两人的用量,一时半会无法用完,又有这样的多的酒水在,此番看下来,仿佛姚蓁是在昭然地表现出想要将他留在殿中的目的一般。迎着宋濯的目光,姚蓁将方才屏退的宫人重又召回,低语一阵,让他们撤下一些两人皆不爱吃的菜品。那几名宫人得了令,拿着木托盘去撤菜,宋濯拉开一张椅子,等她落座。宫人端菜时,瓷盘同碗碟磕出几声清脆的响声。姚蓁隔着这响声,看着长身鹤立的宋濯,长睫扑簌两下,心情略为复杂,忽地有些瞻前顾后,只想单纯地为他过一场生辰。她叫住要退下的宫人,低语几句,那宫人应声后退下。姚蓁入座,宋濯挨着她坐下。她出神地看着眼前的酒壶,而他清隽的眸光一直在看她。顿了顿,姚蓁拢着袖子,伸出手,白皙地手指与酒壶擦过,她拿起瓷杯,斟了一杯茶,递给宋濯:“你穿的这样少,喝杯热茶暖一暖。”袅袅的雾气蒸腾在两人之间,姚蓁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心想,罢了,且先给他过完生辰罢。宋濯长指捏住瓷杯,略一停顿,黑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她的手,看得姚蓁指尖微缩,疑心他要将自己的手看出花儿来。她收回手,看宋濯饮茶。看着看着,有些出神。许是天性如此,又许是一张好相貌赋予的特质,宋濯好像无论做什么皆十分优雅,任何寻常事,经他做来,便没由来的有些清冷的矜贵。譬如此时,他再寻常不过地饮着水,指尖摩挲着瓷质的杯壁。茶水沾上他的薄唇,迅速沾湿,泛开粼粼光晕。察觉到姚蓁的目光,他眼尾睨视她,浓密长睫在勾勒出一个上挑的弧度。姚蓁便没由来的有些脸热,迅速抽离视线,压住扑通扑通跳动不已的心跳,心不在焉地用筷著拨着面前的菜。红唇微张,筷著被她送入口中。宋濯放下瓷杯,亦拿起筷著,夹起一块鱼肉,放在面前的骨碟中剔骨。姚蓁心不在焉地端起茶水,啜饮几口,再低下头,忽地发现面前多了一些剔好刺的鱼肉,看向宋濯,他敛着眉眼剥虾,过了一阵,将虾肉推向她。长臂一展,又往她盘中夹了一些素菜。宫人被屏退,无人在桌前侍奉,宋濯便主动担任起布菜这个职责。他慢条斯理地拿起帕子擦拭手,看着姚蓁,姚蓁避开他的视线,小口咀嚼他为她步好的菜。偌大的宫殿,只有二人在;他们又挨得这样近,空气中细密地缭绕着冷冽的清甜香。还有……宋濯看向她的清沉视线。意识到这一点,姚蓁愈发有些不自在,心中暗自决定恪守“食不言”的准则,殿中便愈发静谧起来。好在,没过多久,殿门便被叩响,殿中诡异的静谧被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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