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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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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宫人端着木托盘走入,将一碗用汝瓷装着的、热气腾腾的面条搁在宋濯面前,而后退下。宋濯看一眼那碗面,又看向姚蓁,黑沉的眼眸缭绕着雾,像是落了霜的琉璃。姚蓁微弯眼眸,语调温柔地解释道:“长寿面,过生辰的人吃这个寓意好。祝宋郎长命百岁。”“吃呀。”宋濯神色微动,拿起筷著夹面吃。姚蓁看着那袅袅腾起的雾气,总觉得面或许有些烫,欲提醒他;可见他神色如常,斯文地吃面,她又觉得许是自己想错了,这面并不烫。热雾濛濛,缭绕着宋濯浓长的睫羽、如玉的面庞。便是连吃面这种充满烟火气的动作,宋濯做起来都是极其优雅矜贵的。他很快将清汤寡水的面吃完,汤水也被他优雅地饮的一滴不剩。做完这一切后,他拿起帕子拭手,而后继续看姚蓁。姚蓁亦在看他。她敏锐地察觉到,宋濯那双清沉的眼眸中似乎翻涌着什么情绪,一种极其深重的情绪,似渊似海,仿佛她再多看一眼便会被卷挟进去,永久地被淹没。她别开视线,心跳有些不稳。长寿面吃过,生辰便算过完了。于是姚蓁看向面前的酒坛,眼睫扑簌地颤了下,心中天人交战一阵,柔声问宋濯:“要饮酒吗?”宋濯单手撑着半边脸,高挺的眉骨与鼻骨在他的脸上覆上一层阴翳,令他的神色有些看不分明。听姚蓁发问,他从喉间应出一声:“嗯。”“喝那种酒?”宋濯斜眸睨向桌上的酒壶,“皆可。”姚蓁的指尖掠过面前的酒壶,随手提起其中一个,斟了一杯酒。她站起身,袄裙的裙摆迤逦出一个柔丽的弧度,像是盛放的牡丹花。姚蓁双手端着酒杯,想敬宋濯一杯酒,宋濯却没有接,半阖着眼眸睨着酒面,眸中好似浸透了酒,漾着清冷磷光,视线缓缓上移到她的脸上,似乎有一些意味深长。他看向酒液的目光,有些奇异。姚蓁见他如此,便低头看向手中酒。酒液泛着浓郁的红,的确有些奇怪。她极少饮酒,更从未饮过这样的酒,方才随手一斟,隐约记得这种颜色的酒似乎是西域那边进贡的蒲桃酒。她以为宋濯是和她一样,因未曾见过这样的酒而有所忌惮,便将酒杯端在自己唇边。宋濯眼眸微动,似是要提醒什么,姚蓁已饮下一口酒。下一瞬——姚蓁手一抖,酒液洒出,绯红的酒液蜿蜒在她雪白的下颌上,顺着纤长脖颈流漾,将衣领洇湿。她秀丽的眉头紧蹙,湿润的红唇微张,翕动好一阵,才发出弱不可闻的一声:“……烫。”说话时,一缕酒液从她唇角流出,幽幽地散发着浓醇酒香。而她眼波潋滟地看着他,浑然不知自己此时是什么模样,白皙与绯红、神情与容色的比对,极致的纯媚。宋濯浓长的睫羽轻眨一下,看着姚蓁,墨眸中晕开奇异的光晕。“不是烫。”说话时,他喉间凸起微微滑动,从她手中接过洒的所剩无几的酒杯,醇红的酒液映着他冷白的面庞,“是辣。”姚蓁美眸微睁,送酒的人说,蒲桃酒味甘甜,怎会是辣的?宋濯长指摩挲着瓷杯,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杯沿处沾着的酒液,眉宇间的神情,渐渐令姚蓁看得似懂非懂。他捏着酒杯,送到唇边,姚蓁睁着水雾迷蒙的眼眸,看见他的薄唇印上沾着她嫣红口脂的杯沿。宋濯轻轻抿了一口酒,顿了顿,被长睫勾挑着的眼眸中,晕开酒液一般流漾的奇异光晕来。姚蓁有些看不懂他的神情,而他似是看透她心中疑惑,沉声道:“这不是贡酒。”“……啊?”宋濯没有继续解释,抬手又斟了一杯酒,而后长臂一伸,将神情不复端方清冷、反而有些懵懂的姚蓁揽入过来,让她侧坐在他怀中,手臂箍着她。坐在他膝上,姚蓁下意识地攀住他的衣袖,旋即便感觉唇边一凉,宋濯将那杯重新斟满的酒杯递到她的唇边。酒液将姚蓁的肌肤衬的格外白皙,莹润的几近透明。宋濯优雅地捏着她的下颌,令她的唇微微张开,而后温柔地、不顾她的抗拒,将酒喂入她的口中。姚蓁听见他沉稳低磁的声音,贴着她的脊骨响起:“这是你备下的酒,姚蓁。你当真不知道这是什么酒吗?”姚蓁真的不知晓。被他灌入的酒液太辣,她有些呛,咳呛出声,红唇沾了酒,愈发的红,有一些酒液顺着她的下颌蜿蜒在宋濯玉白的长指、苍青的衣袖上。宋濯低笑一声,将她拥的更紧,贴在她耳边,咬字清晰道:“这是暖情的鹿血酒。蓁蓁,你要将自己送给我,为我庆生辰吗?” 生辰(下)冷酒性烈, 散发着幽幽的醇香,萦绕在姚蓁的鼻尖,将她的脸颊酿出如酒液一般的醇红。姚蓁听清了他的话, 有些头脑发蒙,不知为何她命人备下的酒种会混入这种酒。但她的神识尚且算清明, 即使被宋濯喂下一盏酒,唇齿间弥漫着辛辣酒香,她也没感到过多的酒意, 只是觉得有些呛。被他灌着酒,姚蓁身不能动,神思不受影响,略一思索, 心想,鹿血滋补, 许是这酒对男子的作用更大一些,她作为女子, 受到的影响微乎其微。

面前的酒杯中, 还剩最后一点酒液。宋濯长指微挑,将杯底抬高, 最后一点酒液流入口中, 辛辣的酒香蔓延着侵蚀姚蓁的味觉,冷冽的气息灌入她的鼻息。姚蓁不禁伸手去推宋濯拿着酒杯的那只手, 玉笋一般的指尖将他手背上蜿蜒的淡红酒液划出几道凌乱的痕迹。宋濯垂眸睨着她那双细白的手,长睫轻颤一下,倏地将酒杯放下, 瓷杯底与木桌面碰撞, 磕出一道轻轻的脆响。姚蓁轻轻咳了两声, 辛辣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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