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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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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漫过喉间,身旁萦绕着似有若无地危险感,反而令她的脑海中乍现一道清明。她忽地想通,宋濯灌她酒的原因,想通宋濯喜爱她什么模样。于是——在宋濯松开她的那一瞬间,她没有立即躲开他,反而用双手勾住他劲瘦修长的脖领,借着勾住他的这股力道,彻底地跨坐在他的膝上。色彩妍丽的裙裾,因她的动作而漾出几道涟漪,而后乖顺地垂落,如同绚丽绽开的花,柔软地绽放在宋濯苍青色的衣袍上。——他想要掌控她,喜爱看她被桎梏的模样,却因为她曾经的话而有所克制,而如今许是以为她在蓄意引诱他,那她何不顺了他的意,继而从他口中套出自己想要的内容。宋濯仍一动不动地危坐着,岑黑的眼眸睨着她,眼底静寂,像是落了霜的冰湖湖面,未曾掀起一点波澜,只在她坐过来时,一只手扣在她的腰后,将她稳稳地扶住,像是怕她坐不稳一般。而他在此,自然不会任由那种情况发生。他将她牢牢地掌控,长指穿过她的柔顺的发,将发丝压在手心,有几缕发丝飘起,撩绕在他玉一般的长指上。两人此时的这种坐姿,距离过于近了,察觉到这一点,姚蓁的心跳不禁快了两拍。她生来身份尊贵,向来坐在高高在上的尊贵位置,何曾做过这种陪酒之事。如今并未被他强迫,却来做这种事,脸颊有些热,脸上因为酒意而晕开的薄红愈发红。一抬眼,对上他岑黑的眼眸,视线相撞,将她的眼眸击出层叠的水波,心底有些发憷。但她没有避让,直勾勾地同他对望,心中始终明晰地记得自己今日最终的目的。宋濯淡然地睨着她,眼中好似有什么浓郁的情绪在翻涌,长睫勾挑着眼尾,神色渐渐令人琢磨不透。姚蓁微微仰起下颌,同他对视,漂亮的水眸这样看着他时,眼尾显露出几分娇气的妩媚,与他对视一阵,柔声回应他方才的问话:“你猜?”她压制着怦然跳动的心房,以及同他对视时心尖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的那阵慌乱感,没有正面回应,反而将这个萦绕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息的问题复又抛给他。宋濯轻笑一声,清沉的目光缓缓下垂,从她的眼眸,掠过她沾着酒的唇角、下颌,最后落在他自己的衣袖上。他的衣袖搭在自己腿上,衣袖边沿,用墨绿色的银线勾勒出刺绣纹路,纹路之上,晕开淡淡的红色酒液,湿痕使布料颜色加深,有一角衣袖被姚蓁压住;他玉白的手背上亦蜿蜒着几道不甚明晰的酒痕,同手背上淡青色的脉络纠缠在一起。他不回应,姚蓁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他的手,那双骨节分明的、修长有力的手。不知为何,她的心跳的愈发快了起来,快的几乎要挣脱胸膛,快的令她的思绪都不禁波动摇晃,思绪的末尾,乍现出自己心中所想可能被他看穿的猜想,眼睫不禁开始眨动起来。但宋濯薄唇微抿,什么都没有说。“咚咚”的心跳声,回荡在二人之间。半晌,宋濯掀起眼帘,扫视着她的脸,薄唇微启,缓声道:“喝醉了?”他说话时,喉间凸起微微滚动。姚蓁目光掠过他的喉结,轻轻摇头:“没有。”她松开勾着宋濯的手,向后转身,换了一只崭新的酒杯,指尖略过那壶鹿血酒,拿起旁的酒壶,斟了一杯酒,递到宋濯的薄唇边。宋濯似笑非笑地看着酒杯,搭在她腰间的手指轻叩起来。姚蓁被他抚的脊背发软,顺势倚在他怀中,红唇一张一合:“宋郎,饮下这杯酒,我便告诉你,要送你什么生辰礼物。”宋濯微微挑起漆黑修长的眉尾,抬手接住那杯酒。姚蓁嗅到了浓醇的酒气,软软地倚着他,眼巴巴地等着他饮下酒。宋濯捻起酒杯,清润的酒液分明已经沾上他的唇,他忽地将酒杯拿开,向她俯身,带着一点清冽酒香的唇落在她的唇角。薄唇轻抿,将她唇角、下颌沾着的酒抿入舌底。他的发缭绕在她的肩颈上,鼻尖贴着她的耳廓,低声道:“我想要的,自会来取。”低磁的声音缭绕在姚蓁的耳畔,修长的手指扣住她的脖颈,而他直起身子,幽黑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望着她——想要什么,不言而喻。姚蓁后脊窜起一股战栗的酥麻。她佯作看不明白他的眼神,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而她倚靠着他的胸膛,抬头轻轻吻了下他的下颌,红润的唇瓣翕动着道:“佳酿如斯,又不必孤影自酌,宋郎何不畅饮快哉?”宋濯抚着她的脊骨,唇角扬起一点似有若无的笑意,浓长睫羽轻眨一下,终是遂了她的意,饮下这一杯酒。酒杯见底,宋濯的薄唇上泛开粼粼的清润光泽。明明饮酒的人是他,姚蓁却喉间微动,方才被灌酒时那股辛辣的醇香仿佛又在喉间泛开,令她喉间发紧。但宋濯既肯饮下这杯酒,便算是默认她劝酒之举,姚蓁便自然不会错过劝酒的机会。她接过空了的酒杯,抬手又斟一杯酒,柔声道:“宋郎二十有一,尚少年,不应称遐寿,只是良辰如此,当饮进百觞,以期许来年春昼,岁岁年年。”宋濯睨着她,没有抬手,但也没有拒绝,而是就着她的手,微微低头,饮下这一杯酒。他微凉的发丝拂过姚蓁的衣袖,姚蓁脑中紧绷着的弦微微松动。他没有看穿她的目的。——或许他看破了她的灌酒之意,但他并没有出言制止。既如此,姚蓁便倚在他怀中,一杯接着一杯的劝他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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