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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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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知她才站起身,想要跨过睡在床榻外沿的宋濯,方才还熟睡着的男人忽地伸出一只手,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得重心不稳,倒在他身上。宋濯低笑一声,半阖着眼,斜眸看了一眼蒙蒙亮的天色,指尖挑起她的下颌,嗓音中带着点困倦的鼻音,意有所指道:“一大清早,投怀送抱?”听见他的声音,姚蓁心跳的简直要冲出胸膛,浑身紧绷,恐他看破自己的意图,一时没有出声。宋濯的指腹摩挲两下她的下颌,她才回过神来,推开他的手,镇定地道:“分明你拉的我。”宋濯又低笑一声,笑声中的鼻音愈发浓沉。被她推开手,他也不恼,转而抚了抚她耳边散乱的几缕发,温声道:“看来没摔懵。”姚蓁被他抚的耳边发痒,再次推开他的手,不欲同他多话,撑着他的胸口站起身,绕过他下榻。宋濯没有拦她,只微微撑起身,目光追随着她,问:“去哪?”姚蓁裹上他的大氅,淡声应:“如厕。”宋濯不知想到什么,轻笑一声:“要我陪你去吗?”姚蓁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不必。”宋濯便重又躺到床上去了。姚蓁回头看他一眼,见他阖着眼眸,长睫垂落,便迈步朝妆镜走去。她看见了那封信,心跳怦然起来。她又回眸看一眼,宋濯仍端正的睡着。姚蓁便走向那封信,没有立即俯身将信捡起,而是用足尖将信踢到一旁,踢到宋濯看不到的屏风后,才弯腰捡起信。信笺被保存的很好。信封外染着的大片红褐色的痕迹,姚蓁瞧了一阵,迟钝地反应过来,这是血迹,心中蓦地一紧,连忙翻开正面,没瞧见署名。姚蓁给谭歇的只有一张信纸,她不知他用什么信封将信件寄出,便将信纸取出。她看了一眼信纸,一眼望见上面写着的“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注)”句,脸上忽地一热,忆起这是在朔方时,她寄给宋濯的那封信,并不是她以为的、没有寄出的信。——她险些误会了宋濯。既然将信打开,姚蓁便将信重看了一遍。她看出,信中字里行间,流露出自己诸多对宋濯的依恋。她忽然有些惆怅,回忆一阵,分辨不出自己写这封信时,究竟怀着怎样的情感了。怅然的站立一阵,姚蓁将信纸重新装到信封中。实则仍有些想不通,既然是这封信,昨夜宋濯又为何有隐藏之意。她眼睫扑簌,指尖落在红褐色的、浓郁的几近黑色的血迹之上,血色将她的指尖映得越发白。她怔怔的看着那血迹,忽然明白了为何宋濯不想让她看到这封信。他怕她看到血迹担心。除了这个理由,姚蓁想不到其他。她怔怔地望着这封被保存的宛若崭新的信笺,望着信封上染着的陈旧的褐色血迹。她忆起,朔方一别,重逢后宋濯身上遍布的伤痕。在她的视线中,褐色好似有了生命般一块块皴裂,渗出大片刺目的血液,将她的眼眶灼烧的酸涩。姚蓁心中说不出的难受,拢着过长的大氅走回内间,将那封信笺小心翼翼的搁在案上,而后缓步走到床榻前,看着睡容清隽的宋濯。宋濯听到她去而折返的脚步声,浓长的眼睫眨动两下,伸手去抓她的手,鼻音浓郁道:“时辰尚早,今日休沐,要再睡会吗?”姚蓁听着他低磁好听的嗓音,轻轻应了一声,被他拉着衣袖,走近床沿,却没有躺在床榻上,而是将另一只手搭在宋濯的衣襟处,揭开他的里衣。指尖落在宋濯的锁骨处,她感觉到指腹下的肌肉一僵,而后宋濯倏地睁开眼眸,浓黑昳丽的眼眸中,晕开一点奇异的光,眼眸斜睨向她搭在自己身上的那只手上,旋即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眸,坐起身子。他身量颀长,肩膀又宽阔,一坐起身,周身那种冷冽的压迫感便蔓延开,将立在面前的姚蓁紧紧缠绕。“姚蓁。”他眉眼清沉,将她的手腕攥到身前,指尖捏着她的腕骨,似笑非笑的睨着她,薄唇微启,低沉的嗓音中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提醒,“你别招我。”姚蓁抿着唇,抽回自己的手,继续掀他的里衣。里衣轻薄,很快便被她扯得松松垮垮,她抚开他肩头上披散的长发,露出他精瘦有力的肩头。以及肩头肌肤上那道被羽箭贯穿的伤痕。他肌肤冷白如玉,这道深重的疤痕,犹如玉璧之瑕,格外刺目。姚蓁怔怔地看着,指腹抚上那道痕迹。——这道疤痕,同她脱不了干系。而她方才尚在怀疑宋濯。宋濯看着她的脸,喉结轻轻滚动一下,像是要说些什么。姚蓁睫羽颤抖两下,多日积压的委屈与愧疚交织,令她毫无征兆的落下泪来,宋濯始料不及,她抬起泪汪汪的眼眸同他对视,心中越发难受,扑入他怀中,紧紧揽着他的脖颈。“宋濯……”她抽泣着将脸搁在他的肩膀上,转而环住他的腰身,头发滑了他满手。她不知说些什么,只有些语无伦次的、一声一声的唤,“宋郎,宋濯……”在她扑过来的瞬间,宋濯便伸手将她揽住。她极轻的哽咽哭声一声声响在他耳边,滚烫的眼泪滴在他的肩头,顺着肌肉的弧度流到他胸口,宛若细细的、柔软的蚕丝,直通他的心脏,细密地牵动着他的心绪——这些宋濯早就习惯了。他更在意的是,姚蓁为何而哭。这也并不是多难的事,宋濯略一思索,想到她的反常举止,又是看过他身上的伤痕才落泪,稍一推测,很快判断出,姚蓁是因他而哭。宋濯薄唇微抿,将她揽得更紧,高挺的鼻尖贴在她柔顺的发上,听她脉搏的跳动声,而后轻吻她的鬓发。“心疼我?”

姚蓁哽咽着道:“……嗯,心疼你。”闻言,宋濯眼尾挑起晕开一道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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