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2 / 2)
宛若心中受到什么撼动一般,浓长的睫羽剧烈的眨动起来。他安抚般地拍了拍姚蓁的脊背,冷白有力的手背上,隐约浮现着淡青色的脉络。姚蓁的哽咽声渐止,揽着他的腰身,轻声抽噎着。须臾,宋濯忽地挑起她的下颌,将她抵在床柱上,深深的吻住她。姚蓁脸上犹垂着泪,哽咽着气息不匀,猝不及防被他吻住,冷冽的香气灌入鼻息,她承受着他的吻,神情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窗外天光大亮,映透菱花窗。宋濯松开她的唇,留给她一些换气的空隙。光线投落在宋濯高挺的鼻骨上,在他漆黑的眉睫上洒上一层金光,映在他的鼻骨上,投出浓郁的阴翳,使他的脸一般在光明中,一边融在黑暗里。姚蓁边喘息着,边看着他俊逸的脸庞。旋即她搂住他的脖颈,回应他的吻。宋濯低笑一声。过了一阵,宋濯拂拭掉她下颌上的泪珠,将她揽入怀中,沉沉的低叹一声。“伤口早已愈合,皆过去了。”姚蓁被他抱着,窝在他怀中,用力点头。宋濯垂眸看她。晨光中,她的脸庞被光线映亮,宛若发光的白瓷,眉眼清丽、唇瓣红润,容颜精致、鲜活,不出声时,犹如一场绮丽的梦。他看她一阵,忽然牵起她的手,拉着她的手摁在他的锁骨之上,淡声道:“那点箭伤,尚不及你昨夜咬的深,不足挂齿。”顿了顿,他叹道:“蓁蓁好爱咬人啊。”姚蓁有些懵懵的抬头看,的确望见一个浅浅的牙印,出自她齿下。她听出宋濯言语中不正经的调侃,指腹轻戳那牙印,听到宋濯轻轻的吸气声。她知道宋濯不痛,说这话不过是在哄她,便破涕为笑,揽着他的腰,将头颅搁在他的肩头。静静地依偎一阵。姚蓁轻喃道:“宋濯。”宋濯抚着她的发,低声应:“嗯。”听着他低磁的声音,姚蓁忽地又不知晓说什么了,顿了顿,才软软地、带着一点鼻音道:“此前诸多种种,皆因各种误会而起。我们此后待彼此坦诚一些,好吗?”宋濯听罢,将她揽入怀中,漆黑昳丽的长眸里,眸光晦暗不明。染着金光的浓长睫羽轻颤一阵,他垂眸看着自己环在她腰后的、青筋隐现的手,从喉中溢出一声朦胧不清的:“嗯。” 蒙骗天光大亮时, 姚蓁倚着宋濯的肩头,手掌遮在宋濯眼前,纤白五指分开, 有璀璨的日光顺着指缝映在宋濯昳丽的长眸上,令他的眼眸泛着流光溢彩的、温柔的光影。宋濯揽着她的腰, 睨她一眼,眼眸宛若琉璃凝烟,没说什么, 周身那种强势的气势收敛许多,好脾气的纵容她肆意妄为。姚蓁便用指尖去抚动他鸦羽般长睫上沾着的细碎金光,目光看向散乱一地的妆奁,轻声道:“地上这样乱, 须得收整收整。唤人前来拾掇一下?”宋濯眼睫轻眨一下,长睫刮过姚蓁的指腹, 她有些痒,便要倏地收回手。宋濯将她的手捉到手中, 边摩挲着她的手掌, 边望向妆奁掉落处。顿了顿,他淡声道:“我去收拾。”言罢, 他将姚蓁倚在他肩上的脑袋扶正, 而后松开她的手,站起身来行走几步, 俯身去捡那些散落的小物件。姚蓁看着他动作。昨夜灯光晦暗,她未能看清全部掉落的物件,只隐约望见几件显眼的珠宝和那封信笺。如今天色既明, 屋舍中光线明亮, 她的目光跟随着宋濯修长有力的长指, 望向那些小物件,发现那妆奁中并不是仅装着珠宝,还有很多零碎的、不知该如何称呼的小物件。她看着着他一件一件捡起那些物价,看着看着,愈发觉得这些很是眼熟。在宋濯拿起一小块碎裂的水红色布帛时,这种熟悉的感觉到达了一个顶峰值。她看着修长如玉的手指将那块布帛捡起,看着他仔细地将那布帛放在膝上,掸净、捋平,看着他几乎是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妆奁,轻车熟路的将布帛放在妆奁中特定的格层里。——宋濯的喜洁定律,好似在这一瞬间打破。然而姚蓁清楚地知晓,喜洁一直以来都深深刻在宋濯的骨子里。只有一个理由例外。她轻轻眨动一下眼眸,识破那片布帛,来源于她的某件被他撕碎的宫装,便站起身来,走到宋濯身侧,柔声唤:“宋濯。”晨光熹微而明亮,洋洋洒洒,倾洒在宋濯鸦羽般的发上。她扫视着地上洒落的、细小而莫名熟悉的物件,目光最后停留在宋濯冷白的耳廓上。——宋濯只因她破过例。宋濯应声,侧首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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