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 / 2)
几乎是隔壁发出一点动静,这里便听得清清楚楚。所以过去的三个月,每晚她在做什么,他一清二楚……想起自己有时在房间里又唱又跳的疯癫,纪渺的脸不由发烫。她拉高被子遮住自己半张脸,心里把陈正骂了个遍。纪渺抽了抽鼻子,再把被子拉高一点,最后直接用被子蒙住头。被子里除了淡淡的柑橘味,似乎还有一丝……干净清爽的薄荷味。昨晚纪渺睡得晚,早上怎么也起不来,陈正把她叫起来换药时,她的起床气大得能把屋顶掀了。“不要碰我!”“别动我脚!”“你到底会不会弄啊!”“陈正你听见没有我让你别碰我!”可无论她怎么发脾气骂人,他淡定地拆开简易石膏,严格按照医院里护士的步骤换药。手法不仅专业,生怕弄疼她,每一个动作都轻柔到了极致。一换完药他就直接把她打横抱起。他抱得仓促,她没准备,吓得紧搂住他脖子,嘴里惊呼出声:“你干嘛啊!放我下来!”陈正抱着人往浴室走,“家政阿姨在楼下,你再喊,她就要上来了。”“威胁我啊?”她反击道,“上来就上来,这里是我家,我想喊就喊,谁也管不着。”两人进到浴室,陈正直接把人抱坐在洗漱台上。怕她摔着,双手撑在台盆两侧,将她半圈在自己怀里。目光自下而上地看着她。她一身白色睡裙,长发凌乱卷曲地垂在胸前,眼尾残留一点消弭不散的倦意。晨光透过浴室的磨砂玻璃,在她侧身镀上了层浅金色的光,额角上细小的绒毛随着他的呼吸拂动。看着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其实柔软得不像话。“我不想让她上来。”他目光紧锁在她脸上,语气里带着点恳求的意味。他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愣是把她那些骂声生生堵在喉咙口,起床气也随之消散无踪。纪渺单腿站立艰难地完成洗漱后,陈正进来抱她。她搂住他脖子提议道:“还是把拐杖拿上来吧?”他淡淡道:“过会儿拿。”陈正抱着纪渺下楼,餐桌上摆好了早餐和碗筷,家政阿姨已经离开。纪渺扫了眼桌上的早餐,抬头疑惑地看了眼陈正。他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安静斯文地吃东西。纪渺再次看向餐桌。纪伯耀古板传统,家里早餐最常见的就是粥和小菜。纪渺不喜欢,但纪伯耀不会惯她,苏芸偶尔给她做西式早餐,都要被他说上一顿。陈正让家政阿姨准备的早餐,全都是纪渺爱吃的。吃完,两人又回到二楼。纪渺让陈正带她回自己房间拿点东西。趁他找东西间隙,她打量了下房间。床边打着地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手机充电器放在枕头边。她低头看了眼身下的床,不像有人睡过。她松了口气的同时,懊恼自己未免想太多。再次回到陈正房间,纪渺坐在书桌旁的懒人沙发上,陈正在沙发前放了个小圆凳,让她把脚搁在上面后拿小毯子盖好。虽然不用上学,但每天的作业会按时发来,半个月后的再次统考,她也得参加。只是她才打开数学书,眼皮就开始千钧重,没一会儿手里的书和笔纷纷掉落。陈正叹了口气,弯腰将地上的东西一样样捡起来。在偶然看到数学书上她划的重点时,动作顿住。他往前又翻了好几页,看完抬头时撞进双黑漆漆的眼眸中。她歪靠在沙发上,眼里带笑,揶揄道:“偷看我的宝典,是打算从年级第一争取年级两百吗?”陈正没说话,将她各科的教材和几张做过的卷子都翻了一遍,翻完像是肯定了一件事。他一脸严肃地盯着她看,令她心里没来由地慌乱起来。
她涨红了脸,道:“我没抄过作业。”“我知道,”他神色缓和下来,柔声说,“我知道你没抄。”“那你什么意思?”陈正思量了会儿才说:“小组交流会上,我们讨论过各班的复习进度和模式,你们f班这学期的复习重点是基础知识。你在书上划的这些内容并不在复习范围内。”≈ap;不到重点,不就是我们学渣的特点吗?”纪渺幽自己一默。“确实不是你们班的重点,”陈正的眼睛亮起来,“但却是a班的复习重点。”纪渺一脸莫名地看着他。陈正毫不吝啬地赞扬,“不仅仅是数学,每一科你都能精准地抓住复习重点。更让我感到惊讶的是,书上那么多例题,但凡你做过笔记的,都会在考卷上出现相似题型。”“所以呢?”她听得一知半解,更加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些。“所以,”陈正笑起来,“纪渺你知道吗,有人天生洞察力和敏锐性超群,能抽丝剥茧,从无序的信息中找到正确答案。并且,这种能力是天生的。”就算她没学过这些,只要拿起书,看到这些字,也能从字里行间推断出其中的重点内容。怕她不信,陈正把她做过的卷子拿来做分析。“题干上你圈的几乎全是解题关键信息,包括隐藏条件你也都找出来了。要不是你基础薄弱,这种难度的卷子对你来说不难。”纪渺看了眼卷子,皱眉道:“这是市里统考卷,难度很大,我没考及格。”“我说了,那是因为你基础薄弱,就算你知道什么是重点,但你没有工具,不会运用它们,”陈正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你在以前的学校是不是……经常不去上课?”“艺术院校以专业课为主,不太注重文化课,只要我说去练舞,老师就不会管我。”一个学期过去,她甚至连各科老师的脸都认不全。“基础薄弱……”陈正轻喃,“是可以补上的。”纪渺从陈正手里拿走卷子,看了眼又悻悻然地放回原位,“半年后就高考,哪儿还有时间补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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