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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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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不仅连腮帮子都酸了,更是沮丧到不行。她的双颊微微鼓起,泄气地将抓着叶片的手一垂,恹恹地道:“你说得没错,我确是不太聪明。”凌越不曾安慰过人,战场不欢迎弱者,他向来严苛对待每一个人,他对旁人狠,对自己更狠,但沈婳不是他的将士。他抬了抬眉尾,淡声道:“会不会这个,与聪不聪明无关。”顿了下:“为何想学这个?”沈婳垂着脑袋沮丧地道:“上回我听你吹得很好听,却有些孤寂,便想陪你一块合曲。”凌越一直当她是小孩儿的玩心起来了,没想到竟会是这个原因,淡色的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些许温和,“合曲也不一定非要用这个,你会抚琴便很好。”“这不过是个解闷的小玩意。”他没说什么安抚人心的话,只是语调平和,像是在与她闲聊,没想到沈婳那股失落的情绪竟渐渐好转了些。听他这般说,不免露出了些许好奇,“那您是怎么学会的这个?”她先前与他说话都会用上敬语,这个习惯已经根深蒂固,一下改不过来,甚至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就用上了您。凌越轻轻捏了下她的掌心,作为惩罚,听见她短促地嘶了声,才放开手道:“目之所及,最适合的东西。”沈婳诧异地仰起头看他,见他神色寡淡,不自觉地安静了下来,她总觉得凌越身上有很多的秘密。包括他幼年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为何会小小年纪有如此好的武艺,又为何会让先帝最年幼的皇子上战场,都是她好奇却又不敢问的。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凌越低下头与她对视了一眼,从她眼中看出了些许小心,便抬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下。“想知道?”她犹豫了下,到底还是点了点头,有关他的事情,她都想知道。“我幼年只学过一件事。”他像在说旁人的事般平淡:“握刀、杀人。”沈婳的呼吸不自觉地轻了,他明明出生贵不可言,乃是龙子凤孙,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享尽富贵荣华才对。但他没学过任何器乐,这小小的叶片,便是他唯一排解寂寞的东西。沈婳不敢再往下问,更不敢去听,她甚至觉得问出这个话的自己,就像是个揭开他伤口的恶人。“疼吗?”沈婳揪着他的衣袖,轻抚着他手臂上那个半月形的伤口,她其实最想抚摸的是他腰间的那个伤痕,他当时一定疼极了。凌越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弱者才会感怀过去,懊悔曾经,他无事可懊恼,也并不觉得过往有何不可对人言的。可怀里的小姑娘却难受极了,不过是听了个开头,便一副恨不得把将他的衣袖给浸湿的架势。真是个傻子,为别人的事如此伤心难过,倒叫他不舍得讲了。“不疼。”“怎么会不疼呢?”她磕破个皮都要掉眼泪,元明大师说他九死一生,又怎么会不疼。“真的不疼。”“那太后与陛下呢,您的家人都不护着您的吗?”这是沈婳最为奇怪的一点,先帝在位时原配皇后早早离世,他不曾再立继后,膝下几位皇子也非嫡出,故而并没急着定下太子的人选。当时太子之位,最为被人看好的便是淑妃苏氏所出的大皇子,以及以早慧出名的一皇子。有这样得宠的母妃,又有受人追捧的嫡亲兄长,他不说万千宠爱,也该是备受呵护才对,怎么会过得如此惨。就因为那双象征不吉利的异瞳吗?可别人不理解迷信也就罢了,他的亲生父母与兄长,难道也不维护他吗?凌越似乎对这样的话题,有些不适应,他的背脊微微绷直,搭在她腰间的手指不自然地摩挲了下。他静默了几息,在沈婳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惊觉自己好似僭越了,想要改口时,他开口道:“这世上,并不是有血缘便能被称为家人的。”“他们待你不好吗?”“比起缺衣少食的平民,能活着便也算好了。”不够,远远不够。沈婳想象着当年太后与成帝是如何冷眼旁观,又或是在这之中推波助澜,就觉得浑身发抖。难怪凌越对那些子侄不闻不问,难怪成帝看到这个弟弟满是生疏与防备,之前令她不解的事,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他们也太过分了。”“无妨,他们如今不也得仰我鼻息,看我眼色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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